裴澜之心疼地在给他的额头吹气,“不痛……不痛。”
荆雨惊愕地发现,裴澜之已然变得焦躁起来,他迫切地想要抚平他额头上的肿包,甚至从地板上挣扎起身,将他圈禁在沙发靠背上。
荆雨没敢大力反抗,于是裴澜之紧紧抱住了他,将唇角贴上了他的额头,安慰地亲了又亲,“不痛了,不痛了……”
“嗯,我敷了冰袋,已经好多了。”
裴澜之却像是听不懂一般,“不痛了,我爱你……不痛了……”
这一刻,荆雨听见了裴澜之胸腔里的心跳如擂鼓。
“你知道我是谁吗?”
裴澜之只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痛了。”
荆雨心里说不清地惆怅,现在的裴澜之,是把他当做谁呢?这样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总归不管是谁,也不会是我,荆雨有些心酸地想,我也想有个人能像这般爱我。
因为知道了荆雨脑门儿上有肿包的事,裴澜之不安极了,他紧紧地缠着荆雨,就连荆雨想要上厕所他也跟着,一直不停地往荆雨脑门儿上看,结果荆雨进厨房做晚餐,背后又拖着碍事的裴澜之,于是不小心被脚下的椅子绊了一下。
两人同时一个踉跄,然而还未等荆雨反应过来,就见裴澜之忽然露出了y-in狠的目光,那条硕大的鱼尾不知何时又蓄满了力量,狠狠挥下的那一刻,椅子登时炸裂开来,被劈成了两半,碎片四ji-an!
荆雨被吓了一大跳,瞪着眼,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裴澜之冷冷道:“该死。”
“伤到你的……都该死……”
第28章 生气了
荆雨半晌说不出话来, 直到与裴澜之的视线相对, 裴澜之伸出苍白的指尖, 轻轻碰了碰他的脸,瞳孔中的颜色很快变得浑浊黑暗,“伤到你的, 都去死吧——”
这是裴澜之蜕皮期间说得最流畅的一句话,荆雨有一瞬间,还以为裴澜之已经清醒了, 但紧接着发生的事情, 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裴澜之伸出了尖锐的利爪,转而向自己的心口扎去。
噗——!!!
鲜血再次穿透简陋的绷带, 手指刺入体内,人鱼的血液喷薄在荆雨的脸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裴澜之毫无顾忌地撕开心口的皮r_ou_,一副自己也该死的模样, “都去死吧——!”
“裴澜之!”荆雨惊恐地叫起来,“你疯了?!冷静下来!”他猛地将裴澜之的双手抱住,然而此刻的男人力大无比, 深深扎透血r_ou_的指尖根本拔不出来。
裴澜之的眼中流出泪水, 他怔怔地仰起头,眼神似乎清明了许多,大概是疼痛的缘故,他看向雪白的天花板,潮水一般的黑暗没过他的头顶, 再没有光了,“其实该死的人,一直是我。”
荆雨瞳孔紧锁,在裴澜之给自己致命一击之前,又一次使用了超级头槌。
梧吹剑以梧吹作无摧,原身金刚不坏,然不坏归不坏,疼也是真的疼啊!
放倒了裴澜之,他捂着脑门儿嗷地一声就哭了,“呜呜王八蛋……”他哽咽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摸到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手机。
邵然完全没有想到裴澜之在蜕皮期间会有自残的倾向,他之所以会把裴澜之留给荆雨照顾,就是因为裴澜之只在荆雨膝下才会乖得像只家养人鱼,然现在按照荆雨的说法,裴澜之情绪过激自残,血涓涓流个不停,再耽搁下去,怕是要出事!
这回整个特殊刑侦司出动,终于良心发现,把裴澜之用浴缸盛着,法术掩护,拉回了别墅,最后邵然问荆雨要不要一起回去。
荆雨气坏了,哭得打嗝,抱着地缚灵送回来安慰他的自家狗子,恶声道:“不去,我还在休假呢!”
闻讯赶来的地缚灵想笑又不敢笑,见邵然向他打了一个拜托的眼色,他赶忙抚摸着荆雨的狗头安慰了好一阵。
等到组里的人离开后,荆雨抱着萨拉杰和尼克在沙发上发呆,眼眶红红,额头也肿成了馒头,萨拉杰轻轻舔着他的手背,尼克喵喵叫着,偶尔荆雨也喵喵两声回应它,看起来小家伙们都是委屈极了,它们怎么能在主人需要它们的时候离开?
地缚灵道:“娇气包。”
“我不是!”
“好好好,不是,脑门儿还疼吗?”地缚灵拖了地上的血水,去厨房煮了一碗糖j-i蛋来哄荆雨,“不生气了。”
荆雨捂着脑壳,想不通裴澜之的所作所为,也许是裴澜之情伤未愈,想到了自己的恋人,因爱生怖畏,所以自残,但听邵然的说法,只怕事态比他所了解的还要更严重些。
虽然他现在不乐意再见到裴澜之,但到底放心不下,星期一邵然拿到了小鲜r_ou_钟亦被恐吓的案情进展,他整理好心情,按着上班时间回了别墅。
刚一进门,就见陆风叼着一个r_ou_包子坐在电脑前大吼,“卧槽!太他妈劲爆了!头儿——你们快来看!”
荆雨放下包,跟着林芷快步走到陆风的身后,只见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是一段市中心月湾广场的监控视频,而在视频中,凑巧拍到了边缘的广告牌,忽地,电子广告牌上的内容一闪,由桂园房屋出售,变为了某个男x_i,ng的死亡回放,如幻灯片一般,那夸张的呈喷s,he状的血液惊呆了广告牌下的路人,紧接着,画面又是一闪,留下一段白底红字——“没有你的世界,只剩下一个颜色。”
林芷道:“这年头,变态真是越来越多……对了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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