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对殿下的要求是极严格的,并不会因为殿下的身份而有丝毫放松。殿下对皇后也向来是言听计从的,认打认罚,小的时候痛极了还会咬着唇垂泪,大了便再没哭过了,连一声哼声都不曾有。”
“殿下从小也没怎么和其他皇子,或是同龄的我们玩过。日常的休息、娱乐活动便是抚琴和与皇后对弈,还有殿下最喜欢的做饭了。有时皇后的任务安排的少或是殿下完成得快,腾出来的时候殿下都会消磨在厨房里。”罗离边说着眼中心疼的神色就越来越深重,她是和宇文祎一起长大的人,她是陪在宇文祎身边最多的人,也是最知晓宇文祎到底有多么辛苦的人。
“对于学习,殿下从来不喊苦也不喊累。对于皇后委以的重担,殿下也是二话不说就扛了起来。殿下…”罗离的眼眶忍不住就泛了红,其实谌京墨没有深问,她本可以不说这么多,但是想着殿下昨日黯然的神色,还有殿下对于长公主的重视,她不自觉地就将心中的话都说出来了。
“殿下一直都过得很辛苦。殿下的身子从小就不是很好,按理说并不能受得住这般高强度、繁重的学习任务,殿下应该静养。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母后失望,不让自己的母后和家族陷入险境,殿下主动提出了练武。每天靠着更高强度的练武和药物的温养,才将身子骨养得壮了些。”
谌京墨手中虽然翻动着书页,却是一个字也没看下去。罗离的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传进了她的耳朵里,敲在她的心上。这么多年,宇文祎竟然是这么过来的吗?以瘦弱单薄的女子之身承受了这么深重的压力,承受了这甚至男子都会望而却步的压力。她不是男子,也没有男子高大,没有男子强壮,却比男子还要坚韧刚强。她心疼她,却也被她比男子还要惊人的气魄打动。
她欣赏她。她和她谈过政事,看过她的画作,知晓她到底有多么有才。她被她的柔软稚嫩吸引,又被她的坚毅倔强所折服。
谁说女子又不如男呢?
谌京墨抬头,将视线从书上移到床榻之上的宇文祎身上。
“扑通”一声,谌京墨被惊得转头,赫然见到罗离双膝着地,跪在了地上。
“长公主殿下,罗离知您恼怒皇后与殿下欺您骗你,罗离不敢求公主原谅,因为这对您不公。但罗离…罗离还是想为殿下说几句话。”
“罗离自小和殿下一起长大,对殿下不敢说最是了解,也可以说是极为了解。殿下对您的心意,罗离看得一清二楚。大概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殿下的心意在罗离的眼中再明显不过了,可殿下却不自知。”
“所以,罗离求您。若您有心,便就再给殿下一个机会吧!殿下自小在感情方面没什么经历,或许她的迟钝和偶尔的胆怯让您无比气恼,但…殿下的心不大,她心中能装下的人,必定会装一生一世。若您无意…也请给殿下一个痛快吧!”
“罗离此番话并非要挟或是威胁公主殿下,只是…您若是对殿下也有意…可以将这笔账留着,以后慢慢算便是。千万不要因此便直接为殿下判了死刑,殿下会对您好的。”话毕,罗离还郑重地在地上叩了个头。然后又从容地起身,侧过脸去擦去了脸上的泪迹。
谌京墨看着罗离,眼中幽深,宛若深潭,看不出喜怒。罗离低头垂手站着,谌京墨的视线并不强烈,但其中蕴含的压力还是让她如芒在背。
良久,谌京墨开口了。所问的事情却让罗离一怔。
“你很担忧她?”
“是。虽然名为主仆,可殿下一直待罗离极好,甚至视我为长姐。罗离也一直将殿下视为…视为幺妹般照顾。今次殿下心中郁结,又感风寒,罗离心中十分担忧。”罗离摸不清谌京墨这句问话的目的和深层含义,只能照实回答了。
“她…她…”谌京墨发了几个单音节的她后踌躇了良久,也没将接下来的话问出口。看着犹豫的谌京墨,罗离心中惑然,但是摸不清谌京墨心思,她也无法将谌京墨的话接下去。
最后,谌京墨只是摆了摆手,将罗离也摒退了。关上房门,罗离一出殿门对上的便是候在门口的凝雅与安雅。凝雅心思简单,眼中澄澈,并没有对她说什么。素来稳重的安雅对着罗离却是没露出什么好脸色,轻哼一声别过了头去。
罗离心下无语,好像跟了九皇子多亏了你们家公主似的。翻了个白眼给安雅,她又自顾自地去煎药了。
殿内又只剩下了她们两人。谌京墨靠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目光飘落在宇文祎安睡的容颜上,心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自己为你求情,为你表白;王诗尔为你开脱,说你单纯善良,实属无意;罗离又在我面前把你夸赞了一番,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连翎儿和皇兄的来信都在将我留在你身边……甚至连我自己都……都在劝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
“你究竟还要让多少人来为你说话呢?”
“这许多话,你又为何不自己亲自来说呢?你终究还是欠了我一句解释,不是吗?”
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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