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祎:“我也不知道,你家红豆说的,你祈求一把它不要骗你吧。”
红豆叫唤着扑腾了两下翅膀,似乎对两人的不信任颇为不满。
几人站在渡口等船,李祎看了看那几条乌篷小船,眼里难以抑制地透出嫌弃——龙王可能是被彭家给养刁了,坐过了豪华游船,对这种看上去就很“破”的小船完全提不起好感来。
片刻他忍不住问:“这里怎么没有你们彭家的船只?”
彭彧双手环胸朝他一耸肩:“哪能每次都那么巧,而且我们彭家主要还是经营海船,或者在大河里行使的那种大船,这江南嘛……”
渡口的撑船人向他投来几道目光,他眼珠一转,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识趣地闭上了嘴。
但没过一会儿他又续上一句:“不过在北方待得久了,偶尔来南方换换口味,也还挺有意思的。”
李祎:“你以前经常来南方?我看你住得挺习惯,完全没有水土不服。”
彭彧心说您老这么快就把我晕龙晕得要死过去的事忘了,虽然那也确实不算“水土不服”的范畴内——他一扯嘴角:“以前常来,不过十七岁那年在南边出了点意外,那之后就没再来过了。”
他说着摸了一下鼻子,故意把最后两句说得模糊不清,李祎正疑惑地想问他是什么意外,忽见潜岳凑了过来,只好将没出口的疑问咽回肚子。
潜岳:“少爷,那边来了一只大船,我们走吗?”
第55章 漓影(一)
彭彧正想说“好”, 忽被一只冰凉的爪子扣住了手腕,回头发现李祎盯着那只船若有所思:“去把那船买下来,我觉得这水里有点不太对劲, 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彭彧一愣:“有什么不对劲?里头还能有水鬼不成?”
李祎摇摇头:“现在还说不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搭上无辜的人命。”
彭彧心说到底什么不对劲还能牵扯到人命了, 狐疑地看他一眼,某龙却不再答, 他只好截住那艄公, 说明来意的同时把钱袋递了出去。
艄公顿了一下, 随即喜形于色——这位外地来的少爷实在财大气粗,出的价格是这条破船的好几倍。两人十分爽快地达成交易,撑船的被天降“馅饼”砸了脑袋, c,ao着一口浓重的口音说了一大通吉祥话,还非常热情地教了几人这船该怎么划,随即攥紧钱袋,乐颠颠地跑了。
四人陆续登船——这船虽说是条大“乌篷”, 可到底也没比小乌篷大多少,能载七八个人,盛下他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了。彭彧和潜岳先行上船, 船身几乎没怎么晃动,待两条龙也一脚踏上,这船突然“吱嘎”一声,船身倾斜, 险些把彭彧直接掀进水里去。
李祎连忙跳到另一侧,船身这才堪堪稳住,他略显责备地看了九渊一眼:“你就不能等会儿再上?”
九渊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虽然没说话,但龙王还是看懂了——“上次乘彭家的船分明晃都没晃一下”。
李祎默默赏他一个白眼,心说这两种船有什么可比x_i,ng吗,懒得跟他浪费口舌,一撩乌篷钻进船舱里去了。
他随手捏个法术,乌篷船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徐徐离开渡口,往江心驶去。
彭彧诧异地一瞧他——难怪艄公说船怎么划的时候这厮一脸不爱听,闹了半天是根本用不着划。
小船破开江面向远方驶去,眼看着那巍峨的衡山渐渐从视野中淡出,连绵的山峦化成模糊不清的远景,江水两岸一线银白,朝着看不见的远处无限延伸出去。
彭彧一手放在红豆身上缓缓揉着它的毛,一手托着下巴,撑在船边赏景——虽然冬天的景色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他默默发了一会儿呆,忽见李祎又从船舱里出来了,手指放在唇边不知呼哨了一声什么,声音瞬间被船甩在身后,远远地散了开去。
彭彧疑惑地抬眼看他,见他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便也没问,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一倚,懒洋洋地叹了口气。
不消片刻,平静的江面忽然泛起涟漪,水声剧烈地激荡了两下,一条金红色的锦鲤破水而出,在空中来了个完美的“鲤鱼打挺”,将自己抛上乌篷小船,落地的一瞬间化成了人形。
彭彧不禁睁大了眼,正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称奇,便听李祎疑惑地“嗯”了一声:“奇怪,我叫的是湘水神,你是什么东西,湘君不干了吗?”
鲤鱼化成的人形是个身穿锦衣的小童,约莫八九岁年纪,本来板板正正要给他作揖,听这一声“什么东西”,登时尴尬地僵住,哭笑不得地说:“湘君他外出了,暂时只有我。”
“外出了?做什么去?”
锦衣小童恭敬地垂下眼:“湘君听闻漓水异象,特意赶去协助漓君,已走十日有余了。”
李祎换上意外的神色——自数百年前灵渠修成,漓湘二江成功交汇,这两条江的水神似乎也互通友谊。他略一沉吟,暂且放下本来想打听朱雀翎的事,问道:“漓水出了什么异状?”
小童说:“龙王可知漓水之上有一段水域江平如镜,倒影如画,许多文人墨客都喜欢乘船于此处吟诗作赋吗?”
李祎点了点头。
小童:“就是那里出的异状,三个月内已有数十只小船在此段水域失踪,船上人至今没能找到下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祎微微地皱起了眉:“那漓君可有去探查?”
小童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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