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的突袭来得急速而猛烈,人人自顾不暇,分不出身来照应他人。1≒2◢3d∝i点
时叙赶紧用自己的双手护住脑袋,以免伤到要害,他阻止不了身体后倒的惯性运动,只一瞬间,他的后背就狠狠地撞上金属材质的墙壁。时叙闷哼一声,钻心的疼痛使他因冲击而晕眩的大脑清醒了不少,时叙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呻|吟。
在时叙的周围,不少雌虫或躺或立,由于“传奇号”战舰毫无预警地倾斜,他们同样无法站稳身子,摔倒之后,便撞在墙壁之上。外面的情况似乎平静下来,大家均感到满头雾水,不是很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叙倚靠着墙,慢慢直起身子,其他的雌虫们也一个接一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在大家以为攻势暂且缓和之时,“传奇号”战舰再次震动起来,这一次愈加密集的炮弹攻向舰身,在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四溅的火花近乎照亮半边宇宙。
时叙登时背过身去,他伸长手臂,一把握住墙上安装的简易扶栏。
舰身剧烈地摇晃着,时叙十分庆幸自己及时抓住了扶栏,得以稳住身体,不会摔来撞去。这时,战舰又是一歪,正巧一名雌虫从另一边冲到时叙身侧,“咚”的一声,他整个人如同一把铁锤,径直敲在墙壁上。
时叙刚才已经在墙上撞过一次了,光是听着声音,他都条件反射地后背一痛。时叙往边上移了一步,将自己拉着的扶栏空出一半,他看了看那名雌虫,示意雌虫靠过来和他共用这个扶栏。
然而,下一秒,那名雌虫猛地瞪大双眼,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骤然响起几道急切的喊叫:“时叙上尉,小心!”
时叙心道“不好”,他马上回头,只见斜对面有一张椅子正飞速地向他砸来。
在战舰第八层的大厅中,有很多桌椅,这些桌椅固定在地面上,平时是非常安全的。但是,此刻,偏偏有一把椅子在战舰频繁的震颤中脱去了固定钮,它速度飞快地朝向时叙袭来,那细长而尖锐的椅子腿若是刺入体内,则足以致命。
而时叙避无可避!
好几名雌虫当即向着时叙的方向奔来,但他们离得太远,根本没有机会拦下已化身为武器的椅子。
不过,时叙身边恰好有一个雌虫。
意外仅仅发生于眨眼之间,时叙眼前一花,便猝不及防地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人!
正是那名离他最近的雌虫!
时叙依稀能听见利器扎进**的声音,他有些茫然地扶住那名雌虫,低头一看,只见一根椅子腿穿过了那名雌虫的胸膛,另一根椅子腿插|进了那名雌虫的后腰。
灼热的鲜血溅了时叙一身!
那名雌虫一手顶住时叙背后的墙壁,一手死死地攥住完全刺透了他的身体的椅子腿,他是为了防止椅子腿更近一步,伤害到时叙!
外面大约还有炮弹爆炸的轰隆巨响,可时叙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掐着那名雌虫的肩膀,如此用力,他的五指险些抠进雌虫肩上的肌肉里。时叙的双唇颤抖不已,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血,又连忙去捂住那名雌虫的伤口,但毫无用处,鲜血依旧犹如潺潺溪流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着。那血还那么热,简直烫手,时叙的手一直在打着哆嗦,他仿佛能感觉到雌虫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被消耗。
那名雌虫并不为死神的临近而慌张,他试着去扯时叙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道:“时叙上尉,您要小心,打仗,很危险的……”
“别说话!”时叙厉声道。
那名雌虫每每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嘴角便溢出更多的鲜血。时叙能感觉到雌虫渐渐降低的体温,他知道,这名雌虫怕是要不好了。
“我叫王裕。”那名雌虫没头没尾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他缓缓地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他的脸上没有痛苦,亦没有畏惧,只有平静与死寂。
时叙轻轻地摇了摇雌虫的肩,那名雌虫没有任何反应。时叙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再将食指放在他的鼻前,试他的气息,最后,时叙摸了摸他的脖颈与手腕,感受他的脉搏。
可惜,什么都没有。
时叙想起了自己上次去押运能源石,遇到星际海盗,发生了交火的事情,那一回也有雌虫因他而牺牲。时叙靠着墙壁,身子顺着墙软了下去,他跪坐在那名雌虫的尸体旁边,深深地埋着头。
大厅里的其他雌虫皆站在一边看着,没有走上前来,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时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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