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2
令巖离开大学已经三年了。
利用电梯从十二楼降到一楼的时间,令巖对着镜内的自己边端详边打理,头髮已
经长回来了,神情也高傲。待电梯停稳,门扉打开,他便从容地跨步出去。
奢华宽敞的电梯包厢简直像为令巖打造的后台,只要帘幕一般的双门一拉开
,他就聚集所有的魅力跨步走他的人生,整个世界是迷倒众生的伸展台。
令巖从容穿越宽大又气派的中庭庭院,走向高耸的金色漆铁花雕大门,左扇朝外
敞开着,令巖经过时听见一旁的警卫室传出老警卫亲切地招呼,转头淡淡笑了一下。
他现在住在这座台北市当中数一数二名贵的豪宅社区,单户中光客厅就佔了十二
坪大小,房子当然不是他买的,是去年一位死忠他的客户送他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
在narcissus帮他办主题庆生派对,同时庆祝他业绩破开店纪录的时候。
他招了辆计程车,搭去店里。
令巖从正门进入店里,还没到营业时间,大厅的灯都没点亮,从窗槛透进下午的
奶白色余光,已经窥见出店里的大厅奢华气派,白金色调的家俱和廊柱无不闪耀,等
着夜晚的华灯点亮他们沉睡的光辉。
「令巖,今天有新人来面试喔。」
经理听见声音,笑吟吟得从左边的办公室出来,朝他挥手。
「喔。多大?」
「他不是来应徵公关喔,你要不要进来看看他?」
经理转身将门打开,招手要令巖进去。才一踏入门,他就看见一个人从办公桌前
那张他坐过的面试椅上跳起来,冲到他面前。
「令巖!!b好久不见!!!/b」
阿沪几乎是高伸着双手飞扑过来,令巖瞪大双眼,下唇抿紧,被阿沪的忽然出现
和勾肩搭背搞得有点不知所措,经理从没看过他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在旁拍手笑得
很开心。
令巖恶狠狠地看向经理,他已经走回办公桌坐下,手掩着半张脸笑个不停。
「他说他认识你,你们是大学同学,我觉得他很有趣,所以聊了一下你的事情。」
「你敢!」
令巖又转头瞪阿沪,后者咧出笑容,有点惊愕、有点傻。
「你不用当兵吗?难道你一直待在这吗?」
阿沪又凑过去问。
「我两年前当过了,」令巖瞥了他一眼:「你才是,毕业后不去当兵来这里干
嘛?」
「欸!我就是当完兵才来的啊!我一下队伍就立刻四处打听你的消息,你都不知
道我找你找得多苦……」阿沪皱起一张脸,用夸张的哭腔;见令巖冷冷地不领情,马
上正常回来:「好啦,其实一点都不辛苦,多亏你近几年的努力经营,我在街头第
一家店就问到你在哪了。我还要感谢你让我一退伍就找到工作,你真是我这辈子的
贵人!b姜贵人万安/b──」阿沪说完蹲膝鞠了个半躬,令巖僵硬的脸都快歪
了,恨不得马上把他拧出门外。
经理等两人陷入稍微安静的空档,开口提正事:
「令巖,我是这样打算的,在店里设个bar,精緻一点;所以想说请几个
r,刚好雁江来......他本来要找你啦,结果看到我在徵人,立刻说他有这
方面的专长和兴趣,我看一看也觉得他不错,客人应该会喜欢他,你觉得怎幺样?」
令巖垂下眼皮,不看任何人。
「你一定已经决定录取他了,还问我。」
阿沪又兴奋地东跳西跳:
「你看我就说我们一定会重逢的,b你要照顾我喔!/b就像当初我照顾你
一样!」
「还不快去更衣室,混在这里等客人点你吗?」
令巖凌厉地把阿沪瘦小的身子一掌推出门外,带上办公室的门。
※
圣诞夜。
今晚的narcissus比以往更加疯狂热闹,整个大厅都在狂欢,每个年轻的男子都
将身旁一圈女生逗得乐不可支,他们唱歌、跳舞、脱衣服、亲吻、玩着起鬨的每一场
轻薄游戏,有的女子闹不起来,会选择静静坐在沙发上,不到几分钟,就会有一位俊
逸的男子从疯狂的中心圈退出来,坐到她身旁亲暱地挨着,耳鬓厮磨、体贴关心。
阿沪也被拉下来了,他被喝醉的女子半强半拉地脱掉拘束的小领结和背心,被拱
上去和其他公关比腕力。阿沪被大群女子包围下显得一丝腼腆,等被拱去桌边,看见
对手后,嘴角的笑容更洩漏出尴尬和恐惧。
「欸妳们太过分了吧!这根本不用比啊!」阿沪大声地笑闹抱怨,用夸张的求救
眼神环绕群众,顺便搜寻令巖的身影,死都不想对上叶恩那张杀气戮戮,嘲笑意味浓
厚的脸庞。
叶恩在阿沪来半年后跟着加入narcissus,在令巖冷眼旁观的短短一个礼拜之内
,他就成了公关之间的权力核心。所有人在他出现后,瞬间被他强烈的霸气和炽热的
威严给折服;他们像一群零散无助的小动物,苦无对抗令巖的高业绩和高客群,又惧
怕他,叶恩的出现就像久浸困在令巖阴暗冰冷的无尽夜晚里,忽然从天降落的一个太
阳。
就算这太阳再毒辣、再高傲,终究比深不见底的黑夜来得容易亲近。
或者容易臣服。
阿沪慌张地搜索了大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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