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阅毕深觉前辈好生考量。是以桌上留笔与他师兄,还来添道。
——云师兄。我已知风儿之事。他虽则不愿认我,但终究论起,我与他还是得存一脉血缘。我万般不能放任风儿如此行事。既去。不日即归。勿念。
书罢提了雪饮欲走,却见神锋提壶带茶入得门来。
神锋瞧着师弟神容冷黯,心中当下扫得一片雪清,便知聂风已晓易风之事,遂匆匆欲要将他阻得一阻,疾道:“前辈留步。”
聂风只道:“锋儿,我这次去,就是绑,也要将他绑回来。”
神锋听了上前却道:“前辈刀腿双绝,若是执意要走,我想拦也是不能。但我心中有话,前辈先听一言,再去不迟。”
聂风垂目默得一默,桌旁坐了叹道:“锋儿,你说。”
神锋且来与他添了茶道:“前辈。易风与前辈家事,晚辈不好置喙。但步前辈那处,前辈可有顾念?前辈既是神风盟主,如今重伤在身,左右不宜出行。万一得有差池,神风盟下一干群龙失首,又该怎生是好?”
聂风抬眼且将神锋望了半晌,末了一笑说道:“锋儿,你说得不错。你能念得此节,当真比我长进不少。中州得了你等年少英杰,是江湖幸事。但今日我却不得不行,你莫再拦我。”
话毕捉得雪饮敛衣一转,便已掠出门去。神锋见了追至廊下相望,唯得朱色碧影日浅云疏,再不得来寻师弟形迹。
ps:一朝弄兵儿罪轻,百年钟爱天伦深——吴师道《十台怀古·望思台》
是说得戾太子据儿和汉武帝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推到27号晚上更了~26号有场考试~我看看~应该就是国内的28号凌晨?~
☆、千秋不灭,大劫无情
易风坊中蹲得两日,终归蹲得重八上门来请。
两位双马一并更往城郊去罢。过了松林野桥残楼故道,百八十转弯得两弯,约莫走得半日,斜来堪堪嵌出一条石衢,尽处错落一方玲珑渔村。重八引他直向湖畔乡民家里拐。
院外见得绿衫姑娘临水捣衣。瞧得两人抱盆一笑,且自窗下唤得一声。如此将将唤出一个人来。
——连城志。
易风抬眼将他望得一望,此番形容邪王还于照心镜内曾见,确然正为步惊云追砍之人。莫名心下当有一凛,只知夜夜长梦未醒之中都来对得这般眉目,是他一生不会错看。遂把一遭惊动好生些微掩得半掩,拱手道:“邪王易风。”
连城志亦也礼道:“邪王,我名连城志,我在此已候你候得多时了。”
话毕亲来把他迎得入屋,案边坐罢与他添茶,笑道:“这水温得正好,你试试。”
易风依言捧杯抿得一抿,暗里得闲还把连城志瞟过半眼,但见其人布衣素缘寻常得甚,才将一身矜傲气度衬得何等超然,想来城府早是修得很有些深沉,遂向肺腑之中沉了一叹,说道:“阁下好生自在。”
连城志扣盏敛眉道:“让邪王见笑。唉,江湖之上世事纷扰,还及不上炉前候火来得神妙。”
易风听罢哂道:“既得如此神妙,连门主又何需找我来此。这茶虽则不错,却还留不得客。易风告辞。”
话毕拂袖便要起身欲行,但叫连城志拦得一拦,说道:“邪王莫急。且随我来。”
言语之中似是多得玄机。易风得他相劝,就好从旁看着。眼见连城志竟将桌上灯烛左右扪得一扪,更往壁上扪出一阖暗门来。易风瞥得此节,嗤笑一句冷道:“当真别有洞天。”
连城志叫他这般揶揄,也不如何恼怒,唯是掌灯欲替易风照路。两人依依衔阶入内。好在道里拐得两拐,初时极窄,渐来却有通途一洞豁然。便于石室一水明烛高烧之中,邪王只向尽头瞧得一对兵匣,不知何故,竟为铁链死死缠在壁上。
如此阵仗易风委实难来多见,遂讶然问道:“连门主,你这是?”
连城志从旁似若未闻,笼袖却道:“邪王可曾听过,‘千秋不灭,大劫无情’八字。”
易风得他点得一点,垂目拽刀僵了半晌,默然一时无言。竟在这般境况之下,还得将将忆起当日笑三笑老先生与他一枚书卷。其上历历写罢,‘千秋不灭,大劫无情’正是中州命脉所在,亦是他爹运势所在。他若得解此难,便得更往死地灾伤之内救得聂风生天。
奈何笑三笑对此千秋大劫亦不得深解。易风前番左右横竖且将天书一卷读过千百十遭,只此八字谶言,终究未能怎地通晓。现下却往连城志口中得闻,当真更有一遭惊动,自不必再提。唯是愣得一愣,说道:“略有些耳熟。”
连城志侧畔虽觉易风此番怔愣甚不合时宜,却也只觉此句气象太过,慑他未能言语,是以犹不怎地顾意,遂遥遥指点一双兵匣与他解道:“这对匣中收着的,便是不灭大劫双刀。邪王恐怕不曾晓得,此八字之后,又得八字。”
易风闻着,攒得几番形容莫测,轻描淡写应过一声,只道:“哪八字?”
连城志笑道:“千秋不灭,大劫无情,神兵临世,天命可违。”
易风听罢眨眼一笑,笼袖却道:“天命可违?什么天命可违?”
连城志得他一问,半晌缄口未言,只道:“邪王,我现今得了不灭大劫,本也存了千秋之剑,奈何前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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