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歌报的地址,当然不是林祯寻家的。那种山里头的宅邸,谁知道地址是什么,也就是早上出来的司机师傅知道。谢安歌刚刚喝了一堆东西,也不知道哪些是什么。方晨尧讲故事是的跟他介绍着哪些酒,谢安歌十分有兴趣的听着,听完了喝的兴趣就更加大了。他平时不怎么喝酒,这次算是喝得最凶的一次。但都是些入口柔和的酒水,喝到现在,才觉得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
谢安歌歪着头想了想,又问了意思司机报的地址。
司机剪短的重复了一次,谢安歌随口就应着:“是是,就是那个地址。”
然后过了一会儿,他又迷迷糊糊的,想不起来自己这么利索的答应的,到底是什么地址。
出租车驶入那个熟悉的街区,那条熟悉的街道,谢安歌双手扒着窗户,眼睛有眯着,只觉得上下眼皮重得都要睁不开了。
晚上十一点左右,林修一瘸一拐的从外面回来,机械义肢因为强行爬十六层楼梯的关系彻底坏掉了,现在只能装着这个替换用的,让他非常不习惯。灵活性很差,弯曲度也不如以前那么好。他本想撑着夜色回来,不让人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但门口又坐着一个活生生的缩成一团的人,让他很是无奈。
林修关上院门,揉揉谢安歌的脑袋:“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看似熟睡的谢安歌猛地爬起来,抱着林修的右腿嚷嚷道:“头好痛!痛死了。”
林修蹲下身去看他,双颊发红,眼睛微睁着,一身的酒味,门口还有一滩不明物体,一副标准酒鬼的样子。
☆、哭(一)
第六十六章哭(一)
林修掏钥匙开门。
“松手,进去再说。”
“不——”谢安歌拉长了声音,歪歪扭扭的倒在林修脚边的地上,手还死死拽着林修的腿不放。
林修揉着眉心环顾四周,还好没什么人。他蹲下身去,试图掰开谢安歌的手。
谢安歌一边用手臂手肘脑袋各种部位阻挡着林修,一边嚷嚷着:“不放,我不要放手。”
林修皱着眉头,一只手推开谢安歌的脸,一只手掰着谢安歌的手指头。僵持下来,只是临时上了一阵子形体课的谢安歌当然没有做了几年复健加健身的林修厉害。林修的腿终于得到放松的时候,才意识到,捂着谢安歌脸的那只手,已经沾满了温热的泪水。
“……喂。”林修有点不知所谓,他搜便自己的口袋没有找到纸巾手帕什么的东西。
谢安歌双手垂着,侧倒在地板上,留海垂下来,遮住半边的眼睛,只看到另一只眼睛上晶莹的泪水,一颗一颗的往下坠,浅色的地板湿了一片。
林修叹了口气,把他抱起来,进了屋子关上门。
他也很久没有回来了,屋子里仍旧是一片狼藉的样子,从他自己的房间蔓延到整个客厅。
林修只得一瘸一拐的抱着谢安歌上楼,小心的躲避着脚下的杂物。
楼上的房间很久没有住过,几周没有打扫,沾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林修掀起被子,把谢安歌小心的放在床上,脱掉他的鞋子,去卫生间找能擦脸的东西。走了两步,回头看,谢安歌正双手死死的揪着他的衣角。
“又不放手?”林修问道。
谢安歌大半边脸埋在枕头里使劲摇头。
又是一轮掰手指大战。与刚刚门口不同的是,在林修掰开谢安歌的爪子之后,他忽然开始嚎啕大哭。林修无语的看了他几秒,继续去卫生间找谢安歌的毛巾。
谢安歌有很长一段时间少回家,苏阿姨便不再把他的毛巾挂在毛巾架上,而是洗干净晒干了叠好放在卫生间洗手台下的抽屉里。林修很快找到了他们,拿了一条出来,洗干净拧干了大步走出去,扔在谢安歌脸上。
谢安歌的哀嚎声停顿了一秒,然后嚎得更响亮了。
林修在边上站了一会儿,最终败了下来,拾起他脸上的毛巾,小心的擦干净谢安歌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再去洗毛巾的时候,又被谢安歌拽住了。
林修没好气的回头道:“洗个毛巾,你数二十下,我就回来。”
……因为喝醉酒智商和理智全部掉干净的谢安歌,揉着自己哭肿的眼睛,真的开始数了……
“一,二……二十……你还不回来……”
林修在厕所拧干净毛巾,出来又想直接把毛巾摔他脸上,但谢安歌一脸又要哭出来的样子,让他心里又软了下来,只作势挥了挥拳头:“谁教你的数数,二后面就是二十啊?”
“快回来——”谢安歌带着哭腔,拖长了声音嚷嚷道,双手又死死拽着林修的衣角。
林修被他拖着往前迈了两小步,叹着气蹲下,擦着谢安歌的眼角:“回不来了。”
“我不——”谢安歌拖着林修往自己跟前凑,带着酒气的嘴巴狠狠的亲上去,又咬又啃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林修把毛巾放在一旁,却是有点随他发泄的意思。
迷迷糊糊的谢安歌舔到了血腥味才停了下来,他怯怯的停止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林修唇上泛出的血珠,松了手,悬在半空中,似是想触碰他,却又不敢,只能颤抖着停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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