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上了二楼包下一间雅间。享桦刚到二楼楼梯口就被店小二拦住了。
小二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穿着打扮虽是位道士,但不比要饭的干净整洁许多,往脸上看除了菜色丝毫找不到一点道骨仙风的意思,就问道:“这位道爷,您是要吃饭啊?”
享桦扫了他一眼:“不吃饭难道还来洗澡不成。”
小二乐了:“吃饭行啊,您楼下请,有空座。”
享桦一摇脑袋:“不,我要去雅间。”
小二皱了皱眉:“我说道爷,您这是好几天没吃饭了吧,要我说您真没必要去雅间,我们这儿雅间还挺贵的,楼下吃也一样。”
享桦一瞪眼道:“怎么,怕我吃不起是怎么着?告诉你,本天师是奉了皇命前来拯救黎民百姓的,你敢对本天师出言不逊,不怕遭报应吗?”
小二直吸凉气:“您就算是奉旨来的,吃饭也得给钱啊。”
“混账,谁说我没钱?本天师作一次法的钱就够买下你这客栈了。”
“好好好,算我没说,您楼上请吧。”
享桦如愿以偿的进了刚才那伙人旁边的雅间,要了一桌上等酒席,小二出去将门关好。屋中就剩享桦一人,只见他撩袍子来到墙根处,紧贴着墙壁,屏气凝神半晌,将隔壁人等的对话一字不落全听进耳中。
原来,这伙人是本县最有钱的人家——赵家的家丁,奉了老爷之命外出去请道法无边的张天师前来降妖。
赵财主娶了好几房妻妾,可只有二夫人给他生下一女。赵财主拿女儿当做掌上明珠一般,一直宠到了十八岁,终于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可就在上个月里,姑娘忽然一病不起。白天昏睡不醒,一到晚上就双眼放光精神百倍的往外跑。
赵家为了看住她,修高墙换大门,门上挂了三把大锁,最后实在没辙,将姑娘拿绳子捆在床上。可她昏睡的时候滴水不进,清醒的时候又拒绝用餐,眼见这人一天天消瘦下去,可急坏了全家人。赵财主四处求医,都治不好小姐的病。后来有人说,这是中邪了,得请人作法驱邪。于是有人多方打听得知本地正巧来了一位道长,乃是皇上亲封的天师,法力超群,一定能治好小姐病。赵财主这才派人前去请这位道长,并许下白银一千两作为酬谢。
享桦听了一会,心道刚才那位道士看来就是张天师。默默盘算一阵,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这时他点的那一桌饭菜陆陆续续上来了,享桦整理衣袖活动了下颈椎,开始进食。
他明明是后进来的,但吃的可比隔壁那桌快多了。上菜的速度都没他吃的快。小二刚端上来一盘南煎丸子,还没放桌上,享桦抢过来一仰头全倒嘴里了,然后统一咀嚼几下咽进肚里。
小二很是震惊,见他左手鸡右手鸭,嘴里一半酱肉一半菜汤吃的怡然自得,心中暗暗佩服,没准这真是位高人也说不定,要是普通人这么吃的话早噎死了。
过去能有一盏茶的功夫,享桦酒足饭饱了,高声道:“小二,结账。”
小二进来,将饭钱账目一说。享桦点点头:“才这么点钱,我身上没带着碎银子。”
“那不要紧的,您给我们整的,我们找给您。”
“我这儿最小的银票是一千两,你找得开吗?”
小二有点为难:“这……您这数大点儿。”
“这不就结了吗。”享桦捧着鼓肚子站起来笑道:“不是我没钱,是你们找不开。不过不要紧,我师弟正巧在这里,你去找他要。”
小二纳闷:“您师弟是哪位?”
享桦一指隔壁:“青云山的张天师,就在隔壁,他前年欠了我一百两银子没还,如今他发迹了,同门师兄弟我也不好意思找他要,现在我想借这顿饭钱给他提个醒儿。好了,你快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小二见他说的像模像样,只好去到隔壁。
隔壁这伙人也吃完了,正准备离开,小二迎上来笑呵呵把事情说了。
张天师是个白脸的汉子,乍一看很难看出岁数,因为唇边下巴这儿有一圈很浓密的胡子,气质神情仿佛像是四五十岁的人,可若仔细看脸,又没那么大年纪。但一般人见了他这个身份都不敢仔细瞧他,更不敢质疑他的年龄。此刻听完小二一番叙述,他捋着胡子眉头紧锁。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位师兄?”
旁边赵家的家丁搭茬道:“会不会是您得道之前的同门?”
张天师眉头皱的更紧了,自语般嘀咕了两句,谁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这样吧,我去看看到底是谁。”
说罢他站起来,周围的人都跟着他一起来到隔壁屋,推门一看此屋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桌残羹剩饭。
张天师哼一声,道:“罢了,没准是个骗子。”说完转身就要走。
小二可不干了,拦住他苦笑道:“道爷,这不成,您二位都走了饭钱谁给啊?”
张天师一甩袖子:“混账,该找谁要就找谁要去。”
“可、可是他说你欠他钱啊。您是不是张天师?”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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