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大厦,以一种平缓而哀婉的腔调说道,“你不会。”
“我会!夏莳雪!”她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我会!”撂下这两个字,她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感到疑惑,心里像是被杂乱的棉花塞满了,寻不出丝毫头绪。我知道,这份答案,就在这团棉花里面,可我不愿,把自己的心剖开来看。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我是个标题党==但是请把光标从红叉叉上拿开!!楚班只是个酱油罢了嗯!请相信作者君的良心!!
☆、开庭审理
我究竟是怎么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任凭风卷过我的身体,我的心情愈发沉重。
我曾经是个淡漠的人。即使摆出恶心的笑脸,我也只觉得自己的心像一块顽石,永远不会受什么波动。我曾经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在平淡和孤独中,在寂寞的欢笑中度过了。我曾经希望,能出现什么事情,使我动摇。我曾经以为,这件事情,会是我的死亡。
尽管如此,我还是动摇了。
应该说,自从夏莳雪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就已经变得不正常了。她说,让她有了希望的,是我。殊不知,她也给了我希望。
她对生有着很强的执念。她很在意别人的生命,并且会有负罪感。其实,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她的责任。意外随时在发生,如果因为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意外,就要把人生刷上一层厚厚的灰色油漆的话,未免太傻了。
那家伙,就是太傻了。傻得可爱。
其实,我只不过是懦弱罢了。因为懦弱,因为不想受伤,所以处处顺着命运的意。因为父母的管束而努力学习;因为“朋友”的怂恿,喜欢上了摄影。除了这一身清凉的装束以外,再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因为“我想做”而去做的。只有一件事除外。接近夏莳雪,并成为她的朋友,这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那么,我有什么立场,去阻止她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呢?这不正是我所羡慕的吗?
是绿眼的妖怪作祟吗?嫉妒她的勇气,嫉妒她所拥有的希望。因为自己无法做到,就想方设法阻挠别人做到。但,我嫉妒的,应该是那些有着美好命运的人,是那些背上什么都没有的人,为什么,我却将这柄罪恶的剑刃,指向了她?
不,正因为是她,正因为是和我有着相似命运的她。注定的命运锁链将会伴我一生,将我永世囚于高加索山的悬崖上。我被鹰嘴啄噬的剧痛缠身,胸中的郁愤又无处抒发,只好沉默下去,麻木下去。可她竟然还妄图摇动禁锢的锁链,活动僵化的四肢,我正是对这点感到嫉妒。
我只觉得自己灵魂卑微得像一粒沙土。
手滑向兜中,把手机拿了出来。漆黑一片的屏幕上,映出了我虚伪而恶心的面具,裹在一团黑雾中,模糊而不真切,像极了被放逐地狱,而未能获准存活于世的恶魔。
我不愿再看到自己,划开屏幕,拨打了她的号码。
“喂,夏莳雪。”
“什么事?”电话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我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望着满是阴霾的天空。
“全是理智的心,恰如一柄全是锋刃的刀,叫使用它的人手上流血。这是泰戈尔《飞鸟集》里的诗句。偶尔,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稍微任性一点,也没关系的吧。如果什么事情都要思前想后,反复琢磨,人——”我想到自己,不由得顿了一下,“活得就太累了,不是么?”
“也就是说……”她的语气听不出高兴与否。
“前言撤回。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她一直没有吭声,也没有挂断,我毫无目的地遥望着远方。终于,她开口,“谢了。”
我嘴角上扬,挂断电话,一股苦涩漫了上来。
“弓在箭要射出之前,低声对箭说道:‘你的自由就是我的自由。’”这同样是泰老的诗。没有勇气的我,却能够给予她勇气,这样,也足够了吧。说苦涩并不准确,这是一种——把长了毒瘤的心脏整个挖出的畅快感。
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像幽灵一般在街上游荡。
他们已经开始交往了一周多了。她依旧是平常的样子,并没有突然变得开朗。楚班是个很好的男生,他一直在试图让夏莳雪绽出笑颜,但也一直失败。如果按我的直觉来讲——他会一直失败下去,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能让她露出笑脸的人。不过,把她托付给他,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至于我,则并不像之前那样缠着她。或许真的像诗中比喻的那样,箭矢已经没入靶心,弓与箭,已经没了缘分。即使相遇,也没有了弦羽相接,柄杆相依的感觉了。我不知道现在我是怎样一幅心情,就像一块尚未雕琢的玉,在玉匠手中,它已经有了形,但在我手里,我只感到模糊一片。
一切就像命运指明的道路一样,依旧是平淡的日常,没有大涛大浪,只有几股暗流涌动。
“才开学一个月而已,她就和班长勾搭上了。”
“是啊,那么嚣张。我还以为她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肯定会拒绝的呢。”
我正和几个“朋友”在ktv唱歌。期中考试结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到ktv来发泄一下压力。虽然,这种学业上的压力,和她身上的压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激烈的鼓点刺激着我的耳膜,让我感到心烦意乱。我走出门,向服务员要了一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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