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一个人在林间穿行,感觉别有趣味。走着就发现,里面传来练剑的声音,金铁鸣响轻快爽利,想想就知道是展昭,总不至于是张王马赵或者包大哥和公孙大哥吧?
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中间是一个树桩,展昭在巨大的树盖下舞着巨阙。松树枝被震得沙沙作响,积在树枝树叶上的雪纷纷震落,坠落地上,偶尔也粘在展昭衣服上。
白玉堂在一边树桩上坐下来,恍然觉得展昭的身影明媚了几分,温和的蓝色也有了几分夺目。
“锦毛鼠!”没多久展昭停了下来,向他打招呼。
“是只风采不错的猫!”白玉堂笑着回应他,“改天白爷和你比一场,看看老鼠和猫哪个厉害。”
“现在也还可以。”
“切,现在白爷以逸待劳,胜之不武。”白玉堂嗤之以鼻,“我可不贪这个虚名。要比就比个痛快!对了,你不用办案吗?”白玉堂突然想起来,这只猫平时不是挺劳碌的?
“我今天休沐。”
“哦。”白玉堂点点头,“那你今天什么安排?”
“没有安排。”展昭摇摇头。案子还悬着呢,他对大名府又不熟。
“要不白爷请你喝两杯?”白玉堂眯着眼说道。他是个fēng_liú人物,对饮食等物都有些讲究,没几天,整个大名城就被他逛遍了。只是一个人也太无聊了。
“好。”
醉仙楼上。白玉堂斟了一杯陈年花雕,凑到唇边又放下,再举起又放下,反复几次,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停轮转,看得展昭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看了一盏茶的工夫,展昭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没事。”白玉堂被他一叫,醒过神来。那杯被他来回取放许多次的花雕最终落定在桌上。
“哦。”他不说展昭也不能追问。
白玉堂才举起酒杯又要重复之前的动作,自己意识到后马上又放下,低下头自嘲一笑。他觉得自己忽然很想跟展昭说说那件十分丢他白五爷面子的事——就现在,就对展昭一个人说说。可是又有点想不通,明明理智的打算,跟谁说都比对展昭说好啊:至少除了展昭,谁都没有跟自己有猫鼠之争。可是他现在偏偏在展昭面前莫名的憋得难受。
心理斗争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道:“猫儿,白爷跟你说个事儿。”一开口,又暗暗后悔:五爷这是怎么了,出口竟是这么没气势的一句话。
展昭虽然看他脸上表情丰富,却也不知道他心里转过这些想法,只说:“你说。”
“嗯……”他措了会儿词,“我干娘酿的酒极好,有一回她酿了几坛女儿红,埋在了桂树底下,却在杏树底下松了土,害得我在树下挖半天。”只说了几句,他就有点怪自己多嘴,起这个头干什么!这么糗的事说出来是怕展昭没什么来嘲笑你是不是?
展昭听了一笑,这耗子真是有趣,他也知道白玉堂说这话自有原因,于是静静听着。
“后来我不服气,就偷了她的方子,又做了些改动,想着酿出比她更好的酒来,才不枉白爷被她耍这一遭。”白玉堂说完笑笑,似在嘲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后来自然是失败了,一坛子酒被我酿得又酸又难闻。”他说着,脸上浮现出极幸福的神情。
“你酿的酒,一定别有风味。”展昭调侃道。
“也算吧。”白玉堂竟然既没有炸毛也没有反驳,而是模棱两可地应下了,然后继续说道,“我本来打算偷偷倒了,谁知一开封就□□娘抓到了。我倔脾气上来了,死活不肯认输,还当着她的面闷了小半坛下去,转头就吐了出来。”
展昭此时满脑子小白耗子栽在臭酒坛子里的画面,实在不敢开口,就怕一开口笑就从嘴巴里窜出来,只好拿起酒杯到嘴边,拿袖口挡住半张脸。
“臭猫,笑你白爷还用捂嘴的?”白玉堂此时到豪爽的很,说都说出来了,还怕他笑?
展昭只好放下袖子,正正容,让嘴角保持在一个还算平和的弧度。他道:“后来呢?”
“我被自己那酒郁闷了半天,把江宁府的酒楼挨个儿喝了个遍才算缓了过来。”白玉堂说道,言中之意,颇有调侃自己的意思。
展昭觉得这确实是白玉堂会做的事,这耗子颇好风月,行事又潇洒,才到了大名府半个月,就把这里的琴棋书画诗酒茶摸了个遍。只是,这酒量也太大了吧?“你通通喝了一遍?”他问。
“一个不落。”白玉堂道,显然是料到了展昭的惊讶,很是平静地回答,“当我尝到第九家的时候,总觉得他家的味道十分熟悉,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什么原因?”展昭好奇地问。
“方子。”白玉堂回答,“我干娘酿酒,用的都是自家的方子,与别家不同,独有一番滋味。那家酒楼的味道竟与我干娘的酒有六分相似,我那几天差点把舌头都尝麻木了,一时没有分辨出来。后来去查访,那酒楼老板说方子是一位道士卖给他们的。”
“玉玑子?”展昭问。
“嗯。”白玉堂点点头,“我循着这条线索一路追到这里,才发现是上了他的当了。”
展昭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竟然是这样的,不禁脱口而出一句,“酒老鼠”,说完又觉得好像不怎么妥当,便有些担心白玉堂会不会因此恼火,毕竟白玉堂这般将事情倾心相告,自己这么说,有些调侃的意味,不太礼貌。
白玉堂却没有在意:“臭猫,白爷若不贪这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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