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甘枝一走,孟诚的脸就塌了下来,他把拳头攥的紧紧的,青筋凸出,脖子也红了,看的出在极力忍耐什么。
三个男生走到他身边,但没人开口说话。
孟诚又不真傻,他们间有问题,他知道,只是甘枝不提,他就也不提,用信任来自欺欺人。可是一旦把这层自欺欺人的表皮撕开,内里势必是血淋淋的现实。他一穷二白,读医就算读出来了,日后同样收入微薄,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完全是杯水车薪,甘枝凭什么要拿自己的青春为他的梦想买单。高中三年,大学又四年,甘枝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为什么要读医呢?如果走了别的路,现在是不是不一样?
陆宜南看孟诚面色很差,想上去劝两句,被赵方歇拉住了。
“让他自己想清楚,”他低声道。
陆宜南转脸看着赵方歇,想说什么,还是吞了下去,只是说:“我出去透透气。”
陆宜南走到走廊里,掏出烟盒,又想起自己拔牙不能抽烟,把烟盒放了回去。
他倚在了栏杆上,手里一下又一下的把玩着打火机。
他的视线漫无目的游走着,投向了一楼。
一楼大厅布置雅致,座位之间间距合理,用绿萝隔断,形成私密感。
有对座的情侣四目相对,也有谈事的甲乙方唇枪舌战。
陆宜南的目光扫过这些人,忽然定在了某个卡座中——那里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正在吵架,面红耳赤,十分激烈。女方身侧坐着一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模样,正剧烈的咳嗽,嘴唇发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她显然十分痛苦,可是她的父母忙着互相指责,居然没人过问她。
陆宜南的视线在桌上扫过,桌上还没来得及上菜,只有一杯打翻的牛n_ai。
他飞快拔腿向楼下跑去。
陆宜南迅速赶到小女孩身边,但到的时候,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在听小女孩的呼吸。
“渝医生?”
渝雪松还是下班时的那身灰色休闲装,他身边跟着一位气质温婉,穿着得体的女士,保养的极好,看不出年纪。
女士看他一眼,上下打量,继而微微一笑。
陆宜南被看的有点怪,但想不出哪里怪,于是也回了个笑。
“牛n_ai过敏引起的喉头水肿,压迫气管,呼吸困难,”渝雪松回头,看他一眼:“会不会做环甲膜……”
“环甲膜穿刺,会做。”陆宜南果断答。
“来,”渝雪松朝他一招手。
陆宜南蹲到小孩身侧,小孩左侧手脚正在抽搐,渝雪松按住了她,并轻声安抚着。
服务员跑来,喘着气说:“已经问过,店里没有外科医生,这是能找到的急救用品——”她把一个小箱子打开,放在渝雪松腿边。
“给他,”渝雪松偏偏头,却有些犹豫,“你愿意做吗?”
这时候怎么可能有不愿意的。
话不多说,陆宜南检查了一遍情况,又问了父母几个问题,确定之后,摸了摸小孩的脖子,摸到喉结和软骨处,伸手,道:“针头。”
渝雪松心道,这小朋友,好大派头。他拿过器具,递给陆宜南。
陆宜南眯下眼,略一停顿,然后果断的将注s,he器扎进环甲膜中,抽出空气。
小孩难受的咳嗽起来,陆宜南和渝雪松却松了口气,这是已经通气了。
“不错,”渝雪松说。
陆宜南大喘气:“谢谢师兄。”
小孩通气后,父母扑过来,七手八脚的搂她揉她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陆渝二人阻止都阻止不及,被两个家长挤到了一边。
“别乱动别乱动,”陆宜南忙喊。
“再动我们救不回来了。”渝雪松平静道。
家长动作一僵,立即放开了小孩。
“怎么好端端就这样啦,刚才还好好的,”母亲抹泪,不忘指责男人,“都是你,我生的小孩你就那么讨厌吗?我就不该把月月给你!”
男人怒道:“我怎么知道!你也说刚刚好好的!我哪里带过她,你妈妈早抢过去当宝贝了!”
“……”
“……”
两个人又吵起来。
小孩肿着眼睛,却不哭了,一脸麻木。
渝雪松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救护车马上到了,不怕。”
陆宜南从自己手机上解下一只小鹿,在她面前摇了摇,“送给你。”
小孩被小鹿吸引过去,眼睛睁圆了。
渝雪松也看了眼那只鹿,有点可爱。
救护车到的还算及时,渝雪松把小孩的情况简单和救护车上随行的医护人员说了,小孩很懂事,把小鹿放到渝雪松手里,说要还给大哥哥。
渝雪松拿着小鹿下车,正要找陆宜南,小孩的父亲便也走了过来。小孩的母亲跟着救护车走了,父亲却留了下来。
渝雪松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跨出几步,拦在了中年男人面前。
这时孟诚一行人已经来到陆宜南身边,一起看着救护车开走。
“厉害了,”赵方歇夸他。
“手还在抖,”陆宜南苦笑。
孟诚看着救护车,突然说:“我高考之后,和朋友去水库游泳,水库里有两个小孩溺水了,被人救上来,明明还有呼吸,但是没人知道该怎么做,他们就这么死了,那天下午,我坐车去了县城,找到班主任,把志愿从q大的金融改成了h医科大。”
赵方歇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差点忘了,”孟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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