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不咸不淡地轻轻应了一句。吩咐下人伺候梳洗,他想要睡觉了,不想跟这个人动心思。扶柳的举动无疑是在下逐客令。
随靖却站著半晌没走,下人们更是不敢靠前。扶柳也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最後随靖让下人进来,他亲自帮扶柳挽起头发,伺候他洗澡穿衣。最初,扶柳拒绝了,可这皇帝似乎执意要这样做,那他也无所谓,只淡淡地道了一句,“我不会再让驰风以外的男人碰我的身体。”
这话无疑戳到了随靖的痛处。他断然拂袖而去。扶柳乐得几天的清闲日子往三王府跑。
随丰陪他逛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吃遍了所有美食,甚至还陪他往烟花之地走了一遭。终究随丰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人,不可能不动情,扶柳慢慢发现他们无意交谈间,随丰总会抓住衣摆,想要掩饰什麽。这个时候,扶柳只好站起来,用折扇敲敲他的头,“我走了。”云淡风轻地来,云淡风轻地去。
“云纤,你是不是跟二哥吵架了?”
“我和他之间还有什麽可吵的。丰,娶个媳妇吧。你的年纪也不小了。”
随丰愣了,伸在半空的手缩了回来。“嗯……我会尽快找到合适的人。”
扶柳对著他一笑,挥了挥衣袖,离开了。
没有随丰的陪伴,京城的生活陷入一片死沈。扶柳抚摸著手腕上的红豆,颗颗分明。不知道天隔一方的他,是否也在遥望著天上流云,只可惜,流云再多,却带不走一点思念。
“云纤……”身後的声音分外熟悉。宫人们很快撤离。
随靖在扶柳身旁坐下,“听下人说,你这两天没胃口,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扶柳摇摇头,“我很好。”
“三弟让我给他指一门婚事,我带了些适婚女子的画像,你也来看看。三弟的品性你最清楚,你选的人,他一定满意。”
扶柳转头之际,贴身的侍从已经抱过一大堆卷轴。
是呀,随丰的婚事,毕竟也是大事。
扶柳掀开一张画轴,画卷里美人依依,亭亭玉立,手握团扇,端庄典雅,只是,过於严肃了些。
第二张,美人坐在亭子里,後面是蝶舞蜂飞,娇俏的脸上故作老成的样儿,反而不合时宜。
第三张,美人站在花丛间,摆了个十分完美的姿势,定定看著画外人,心机漏得却太多了些。
第四张,第五张……扶柳看了,回头看看一直看著他的随靖。“陛下这是刻意让宫中画师去画来的吧?”
“这你也看得出来?”
“三王爷很单纯,还是单纯些的女子好。不如皇上摆个白花宴吧,让三王爷自己也去挑。毕竟这是他的终身大事。”
“好!就听云纤的。”随靖立刻让太监贴下告示,让京城所有未有婚约的女子都参加这次白花宴。白花宴就摆在宫外最大的御奉花园竞春园。时间就在三日後,让各家女儿准备准备。
白花宴的事情交给云纤亲自操办。
扶柳乐得分神。
白花宴当日,不仅迎来了京城待字闺中的美人们,也招惹来後宫中的美人们。当年的太子妃,扶柳当然认识,如今贵为皇後,陪著他身边的人,扶柳就不认识了,都是难得的美人,听说是,扶柳走後,随靖新纳的侍妾,如今自然都晋升了,一位成了梁敬妃,一位成了陈淑妃。
这三位美人的到来自然在意料之外。连那九五之尊都吃了一惊。
皇後一身雍容华贵,端庄典雅,可谓天下女子典范。梁敬妃是位温和的美人,性格十分乖巧,从不显山露水,只低了头跟在皇後身後。陈淑妃是出身名门,或许从小就习惯娇宠,走在皇後身後,自然显出一副大家风范,却有有点喧宾夺主之嫌。
皇後一行在皇帝身边坐下,所有人,包括扶柳和三王爷都给她腾出位置来。扶柳走开时,随靖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按坐在身旁。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皇後也不能随便靠近,就像是跟皇帝分享龙椅般。
扶柳坐下,却没有说话,随靖握著他的手却也没有放下。
三位美人看在眼里也一样视若无睹。
“皇上今日办的这个白花宴果然不错。”
“这都是云郡王的主意。都得归功於他。朕不过坐享其成。”
随靖轻拍著扶柳的手,扶柳没有应答,转头看著满园飞舞的蝴蝶。手腕的红豆链在夏日的阳光下分外耀眼。映在随靖眼里更是刺眼。
最後似乎连皇後都对那条链子产生了兴趣。
“云郡王这条链子很特别。”
“谢皇後娘娘夸奖。”扶柳对这皇後本来也没什麽好感。但女人生xìng_ài妒,又易记仇,还是少些招惹为妙,态度自然比对皇上要柔顺几分。
皇後站起身亲自走到扶柳身边,拿起他的手,在那条链子上摩挲了几下。“云郡王的手比本宫的还有细滑,不知平日都如何保养的?”
问一个男人如何保养肌肤,这对正常男人来说,算不得恭维。而且皇後那举动压根是就将扶柳视同共同服侍随靖的“姐妹”,这更让扶柳难堪。扶柳抽了手,瞪著这一国之母。“娘娘请自重,男女授受不清。”
“云郡王这是何必呢,咱们都是一家人。同在宫中侍候一个主子,相互扶持,请教一下保养之道,应该算不上不妥吧?何况这不都是为了讨皇上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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