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祥的预兆一再的出现,提醒着我生命的残忍和虚无。
“怎么了?”我听到我声音中害怕的颤音。我害怕,我在乎的人逐渐的消失,最后剩我一个人生不如死。
“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于曳..不在的时候你爸这边的生意出了问题,先前跟纪家合作的吞并另外一个公司的案子出了问题,那个公司是国有资产背景,被媒体曝光是非法侵占国有资产,纪家在朝中根基深厚,将责任全部推到承包商也就是我们家身上..你二叔如今也明确的表明不愿意帮忙,毕竟得罪了纪家以后想升官就难了..亲戚什么的,跟前途比起来都是不算什么的..这状况看起来是凶多吉少,你爸是法人代表,难免会卷进去,说不定就进监狱里了..”
这些官场商界的事情,对于我而言,是一个既陌生又遥远的存在。
我以为我父亲会像往常一样怒斥我母亲,让她不要告诉我这些残忍的事实。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走到窗边,拿出烟抽起来。扩散的光圈和飘渺的烟雾,在不通风的屋子里弥散开来。
“没有..什么回转余地了么?”
“你爸现在正在找关系想办法,就算纪家不松口,总是还能找到别的办法的..”她不断重复的宽慰的话,不知道是为了安慰我,还是为了安慰她自己。
纪家。纪深浅。那个名字从我生命中消失了很久,如今旧事重提,难免尴尬。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环顾四周,这里是我生活了5年的家。门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已经失去了于曳,不能再失去她们。我儒弱无能又胆小,但只要有一点点的可能,我都想做点什么去挽回这个家。
曾经我是一个只知道逃避的人,现在终于明白了担负的责任。想必于曳当初也是这种心情吧,人生无法逃避,我们必然要勇敢的面对它。
拿起手机,在电话薄里翻出纪深浅的名字,按下通话键,心中还是有着一阵忐忑。电话在忙音了一会后接通了,传来了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你是于兮?什么事情?”
“我..”就算难以启齿,也必须开口,“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远华公司重组合作案子的事情?你们家卷的太深,已经出不来了。”他的语气还是温和的,说出话却是拒绝的。
“真的不能想想办法吗?罚钱不行吗?多少钱都可以的..”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家到底能不能拿出钱,我只能情急之下口出狂言。
那边沉默片刻,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方法,也不是没有..你晚上七点到我们家公司楼下来找我,不用心急,到时候我会亲自的,告诉你的。”
他的语气让我觉得非常的不舒服,我也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会看着以往的情分放过我们家,但是我已经穷途末路,别无他法。
晚饭没有一点胃口去吃,坐立不安的到了6点半,胡乱的拿上钱包钥匙就出门。夏天的夜晚来的很晚,落霞铺洒在街道之上,给世间万物镀上了一层光辉。而人的心灵,却无法被大自然所净化。
纪家的家族公司大厦我没有来过,想也知道一定也是盛气凌人的派头。当我到达的时候,七点差5分。纪深浅开着跑车准时的在七点钟出现,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对我打着招呼,“你来了。”
很久不见的人,再见还是会感到不自在。他没有什么变化,一丝不苟的雪白衬衫,精致的面庞,熟悉的语气。
“你有什么条件,说吧。”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你这个算是求人的态度吗?”他用居高临下的口吻反驳着我。
所谓的尊严,在权势的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我这么没有节操的人,也不在乎这些可笑的坚持。
“求你..放过我们家吧。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这么烂的台词,好像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吧。然后下一幕是不是坏人良心发现放过了苦逼的女主角?纪深浅的下一句话将我瞬间的拉回了现实。
“你这种人除了脸蛋长得好点外,基本就是一个废人,能干什么呢?恩,陪我一晚上怎么样?我不会勉强你的,想清楚再来找我。不过要小心看你们家等不等的了噢。”
我一直记得纪深浅那种高贵且充满鄙夷的眼神。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玩具而已。他就是这样的目空一切。过往的一切在我的脑海中飞速的流转,交织成流转的漩涡,将我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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