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条记载在脑海中的路线的指引她们在缺水的第三条走出了沙漠,沙漠边上一口游牧民族们用塑料桶做成盖子的井拯救了她们干渴的喉咙。猛灌了一通带着咸味的难喝的井水,胥华玦此生不知道多少次指天画地的发誓以后一定要节约用水为环境保护做贡献,前提是,她能先撤掉自己房间内那间大得夸张的浴池。
云悕皱着眉头把水含在嘴里分成小口咽下去,水分迅速的滋养着干涸的细胞们,她感到疲倦已极的身体又重新苏醒过来,被风尘模糊了的精致面庞也借着清水擦了擦。倒是胥华玦,对于自己灰头土脸的形象一点也不在意,在水井四周走动查看着最近一拨曾在此扎营的人留下的痕迹。
“宝贝,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她突然这样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大概是习惯了阿甲阿乙的无微不至丝毫不体谅此刻跟随在身边的是个和她相处不到一年,毫无默契可言的云悕。饶是如此,云悕依着‘姓名’这样的关键字在最近一段时间的回忆记录中搜寻一番,还是在两秒的断层后犹豫着吐出一个男人的名字:“伯尼·帕滕登?”
“资料,我知道你记得。”回头看着少女,胥华玦露出胜券在握的傲然笑意,有云悕在身边就好像随身携带了一台人形电脑,只要是资料性质的东西都可以放心大胆的尽管往里面存。
稍微回想了一下,就好像是看着书朗读一样流利的复述出阿甲曾递给胥华玦的文件的内容,看着胥华玦得意的笑容几乎要怀疑胥华玦是故意不看而让自己记下来的。
“惠特尼家族的杂种狗?”很难得能听见胥华玦吐露这种粗鄙而带有歧视意义的厌恶之语,对于那个在北美大陆专司铁路运输和军火的大家族的不待见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她回身摸摸云悕的头:“好了,我们该走了。”她笑说,但是云悕以动物的敏锐察觉到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在胥华玦依然保持温柔微笑的情况下。
云悕毫不怀疑那个胆敢劫掠打着胥家标记的货物的妄为之徒的生命已经走到末路,如果说在另一个半球上令人们如雷贯耳的名字在胥家太子面前也不过宵小之辈,那么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子就更加不值一提。
胥太子打定主意要单枪匹马的挑了那家伙的老巢!
☆、打劫
凌晨,靠近沙漠最近的一条公路上,一片寂静中孤零零的一辆轻卡开在路上,老旧破烂的车身毫不影响车主对速度的向往,如果单看那车身摆动的程度,很有让人误以为它风驰电擎的错觉。
在地平线青色的光亮中,有人站在路边拦车,虽然当地人一定不会把遮脸的头巾拿来当手帕用,招摇的挥舞在凌晨黯淡的光线里。
云悕看着胥华玦大步走上去毫不顾及自己有可能被撞死,径直走到公路中间直到那辆车停下。她用半吊子的阿拉伯语夹杂着英文和手语和车上的人说了半天,回头来笑着对云悕招招手。
两人爬上卡车的货厢才发现乘客不止她们,六七个昏昏欲睡的男人们惊讶的抬头看着这两个没有蒙面的异国女子,胥华玦才不管他们脏兮兮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对他们点了点头奉上一个礼貌友好的笑容,然后拉着云悕在车厢角落里坐下来。
那些男人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这两个孤身在外搭车的女人,看上去年长的那个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了一条不那么碍事的辫子挂在肩上,发尾颇有情趣的用一个非常中国风的玉坠子做了束发的绳子,配合着一身霸道刚烈的气场有那么些许雌雄莫辩的味道。但是即使在一群陌生的男人面前她也毫不掩饰她傲人的身材和足以令人神魂颠倒的脸,纵然文化差异问题也许这些老兄们并不那么能够欣赏胥华玦那张惑人的皮相,但是她已经以她多年丰富的经历证明,她的个人魅力不分国界种族。
而另一个……始终被前者护在身后,看上去娇小而柔弱,相比起前者健康得像野生动物一样的身体和浅蜜色皮肤,她的手臂纤细得过分,皮肤也太白了,并且始终不曾抬起头来看周围一眼。
轻型货车的车厢不大,离她们最近的男人只有二十厘米,身上强烈的酸臭味扑面而来,光是要忍受强烈的呕吐感云悕就已经竭尽全力了。适时的察觉到自己宠物的不适,胥华玦唇角的弧度似乎有那么一点无奈而宠溺的变化,微不可察,但是她张开手臂将人按进自己怀里——尽管也是几天没洗澡了,满是风沙,但是终归是东方女人淡雅的体香拯救了云悕。
她很不是时候的想到,就算性格那么外放,身材和轮廓也鲜明得不像汉族,但是原来胥华玦真的是中国人啊!要是换做西方人浓烈的体味……感觉到小宠物在自己颈窝里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胥华玦觉得脖子很痒,差点笑出来。
她抬手顺毛一样摸了摸小猫,温顺的宠物乖乖的就着大半个身子埋在她身上的姿势,任由主人用头巾将她的脑袋罩起来,静静的不动了。
行驶时凉爽的风吹过云悕头顶,偶尔抬眼时胥华玦闭着眼睛,头顶上一片还未褪尽的璀璨星河隐约点缀着天空。
远处望去是沙漠起伏的沙丘,公路的尽头一点青白色正挣扎着升起来。
事实上,云悕真的是睡着了,她被天亮以后强烈的光线唤醒,下巴搁在胥华玦高耸的胸上,车子前进时的颠簸让她充分感受了一下那里的弹性。胥华玦正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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