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关踢掉鞋子,踩着光可鉴人的原木地板走进去,却敏锐的察觉到室内有人。
她挑一挑眉梢,难道妹妹还准备了美人给她暖床?
进了卧室,美人是有一个,却显然不是胥华璎的难得体贴。胥华玦愣愣的看着那个甲板上的女孩独坐在飘窗上,飘窗放置了坐垫和茶桌,茶桌上又挤了一张棋盘,那女孩旁若无人般煮茶,黑子白子都在手边,竟然是在与自己对弈。
好像……
那种感觉又突袭了胥华玦,女孩长发从颊边落下,专注的盯着棋盘。
‘哗啦——’胥华玦回神才发现她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女孩面前,而且还不小心拂乱了棋盘。
赶紧收回手,但她并没有向身份不对等的人道歉的习惯,毕竟,那已经是她的所有物……不是吗?
但那女孩丝毫不受打扰,捡起棋子,默默复原了那盘棋,分毫不差。胥华玦眉梢一扬——记性挺好?再看看,棋力也不弱,于是拿了白色的棋盒坐到对面,代为落子。
“我把你忘了。”她淡淡的道出事实,并没有半分要觉得抱歉的意思,而看女孩身上虽然很干净,但穿的却还是那天见面时‘货物’统一穿着的白衣。
“叫什么名字?”
“云悕。”
“云希?希望的希?”
云悕似乎已经解答过无数次这种问题,难得的从她的脸上辨别出了一点无奈:“不是,加一个竖心旁,是悲伤的意思。”
胥华玦可不相信有人会给自己的女儿取这种名字,注意到胥华玦的目光,云悕善解人意再次无奈的解释:“上户口的时候被打错了。大概本来是希望的希吧。”
“噗——!”胥华玦很无礼的笑出来:“果然很像是天朝政府行政机构会做得出来的事!”
“是啊……”云悕淡淡的附和,浅笑间似乎有一种柔软的无奈和疲惫。
闲谈了一会,那盘棋开始进入终局,两人相持不下,胥华玦显然布局精巧,运筹帷幄,但云悕每每总能在必死之地翻身,杀到最后不死不休只好数子,胥华玦执白,算上贴目侥幸多赢半子。
“哼……”
云悕能感觉到胥华玦声音里复杂的含义,欣赏,不屑,饶有兴致,又隐含着被冒犯的不快。她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胥华玦:“你还没有付钱。”
“嗯?”这下胥华玦愣了:“如果没有付钱,你的主人怎么会放你走?”感情她对自己这样不逊是因为自己还不是她的主人?
“我没有主人。”云悕的声音平铺直叙,胥华玦活见鬼一样站起来:“没有主人是谁要卖你?”
“我自己啊。”真是理所当然的声音。
“你干嘛要把自己卖掉?你很缺钱?不对,你打算把自己卖多少钱?”胥华玦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
“因为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那时的空气很安静,就像是窗外天边的晚霞,就像是那个女孩纯粹无垢的一双眼,胥华玦听她淡淡的陈述着不可思议的理由,很认真的声音响彻在空气中,好像能有回音,迷惘孤独的味道淡而不散:“因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活着,为什么而存在,好像在我的世界里面,我是多余的。所以……不如去别人的世界里,看看是否能有我的位子。如果抛弃掉自我,那么就不用再思考要为什么而活,要怎么生活这样的事了吧。”
“我觉得,那是很困难的问题,对我而言,还是直接按照吩咐去做,比较简单。”
“我很缺钱,因为我刚刚高考完,还没有工作,我需要一笔钱来换得我的自由,让我可以自由的把自己卖掉。”
“我打算卖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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