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只困难地摇了摇头,喘了好一会儿才断续地道:“多谢你!我,我恐怕,还站不起来!喂——”
随着成德一声惊呼,三阿哥已架着他的肩膀将他强扶了起来,成德一只脚站立不稳,只能紧紧抱住三阿哥的肩膀,这才勉力站好。
两人虽都是五岁孩童摸样,但成德心智却已是成人,此刻要他依靠一个五岁的孩子,而这个孩子还是上辈子他又恨又怕之人,心中不免羞愧难当,于是便闹了个大红脸。
而三阿哥不知成德心思,只觉得成德此刻面红耳赤的模样越发像极了女孩儿,于是只觉得有趣儿得紧。
两人跌跌撞撞出了花丛,正巧叫侍忠的侍卫也赶了过来,见两人这般情景,连忙跑过来,将成德接了过去背到背上,还不忘唠叨道:“三阿哥,您这是做什么?等奴才过来不就好了,要是累您摔倒,奴才就是有几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啊!唉!”
“少废话!我这不是没事么?把人给我好好背着,送到我屋里,再去把张璐叫过来,不准声张,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人是你从外面捡来的,正好被我撞见,准你带进府的。若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才该仔细你的脑袋!”
被三阿哥训斥警告地敲打完,侍忠便呐呐再不敢言,也不敢问这个莫名冒出来的孩子是何来路,只按照吩咐将成德送入三阿哥的屋子后,就急急忙忙去请御医张璐。
这时,小荔轩也看出来了,三阿哥这哪儿是要抓妖精,这明明就是要救妖精嘛。小孩儿心里有些失望,但见那个妖精浑身冒汗脸色苍白,好像就要死了似的,又觉得这妖精其实也挺可怜。于是,小孩便扒着两只小胖手在床沿边儿上,想爬上去看个究竟,又因穿得太多,浑身圆得像个球一样怎么爬也爬不上去,急得几近哭了出来。
三阿哥坐在床边,看到荔轩笨拙的样子,失笑出声,一伸手将圆球拽上床来,任他糊爬滚打,不再理睬。他转眼看向成德,眼见着成德的领口因汗水浸渗已贴上了皮肤,猜到他或许是十分难受,便为他解开领口盘扣,又听他昏昏沉沉间似在喊‘冷’,便拉过锦被为他盖上。
御医张璐便是三阿哥早年出天花那会儿被派来为他治病的御医,三阿哥病好痊愈后,一直不见宫里的招回诏书,张璐也便留了下来,一直负责为三阿哥调养身体。张璐出身并不显贵,也不懂得攀附权贵趋炎附势,所以在御医之中一直受排挤,以至于一身医术几近埋没,若不是这次为三阿哥治好了天花,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般出头之机。所以,对张御医来说,纳兰成德那点儿摔伤根本不在话下。
与张璐一同来的是闻讯以为三阿哥生病的奶娘孙氏。孙氏正是曹寅曹荔轩的母亲。此刻,张璐在为纳兰成德接骨,孙氏便抱着荔轩将三阿哥请到一旁谈话。
孙氏忧心重重地劝三阿哥道:“奴婢见那孩子穿着不似平常百姓家的儿子,阿哥您怎能不问清楚便将人这么带回来呢?奴婢担心,您这一片好意反而被人误解!不如早些将他送出去罢!”
三阿哥听闻,眉头微皱,想了想才答道:“乳母说得是。但我之前确实问过他姓甚名谁,他连名字都没有,就是我想送他回去,也没个地方。再说,当时我看他伤得厉害,不得已只好先将他带了回来。乳母,这事我不想让那两个太监知道,他们会告诉皇阿玛,我不想让皇阿玛误会我贪玩、惹事,还望乳母帮忙遮掩。”
孙氏重重叹了口气,将三阿哥也搂入怀中,感叹道:“难为你小小年纪就想得这么周全。好孩子,你放心,乳母必是站在你这边的!”
“乳母,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了!”三阿哥这才露出一点儿孩童的模样,搂着孙氏的脖子,撒了个娇。
孙氏却心中酸涩,含着泪抚摸三阿哥那斑驳的小脸,道:“阿哥啊,你要记得,这世上和你最亲的人不是乳母,是你的皇阿玛和额娘!虽然你现在因出痘不能回宫,但总有一天,他们会来接你的!”
三阿哥神色渐渐黯淡下去,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点了下头。孙氏叹息一声,又拉着三阿哥说了一会儿话,就抱着闹累而睡着的曹荔轩出去了。而张璐则留下来,负责照顾受伤的成德。
晚上,因多了成德,又不便将他移到别屋,三阿哥只好平生头一遭和别人同睡了一张床。他本以为自己至少也会有些不适应,却没想到,这一晚竟睡得出奇的好,连梦也没有做一个,便一觉到了天亮。
大清朝阿哥们的早课时间定在卯时初刻,但三阿哥这几年因为出痘被放养到宫外,几乎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致使他的学业也没有像其它阿哥那样紧,再加上负责教导他的林、张两个太监日渐疏懒,他的早课时间早已由卯时初刻推迟到了辰时初刻。
尽管如此,三阿哥却是一个天生好学的孩子,即使没有人督促他学习,这几年他依然已读完了四书五经。这在林、张两太监看来,简直是神童了,两人逮到机会,便将此事在顺治帝面前大肆宣扬了一番,顺治帝龙心大悦,两人自然是得赏无数。
但顺治帝的心到底不在三阿哥身上,高兴也不过是一时而已,过后便将他这个自小被送出宫避痘的三儿子忘了个干净。
林、张二人见三阿哥能自律读书,自然对他的管教更加放松。平日里书房上课,三阿哥不问,两人也不多说,三人各自看各自的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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