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眼神一滞,然后推开张春,捏着他的肩膀,声音沉得可怕,说道:“花儿,你不该来这里,你的人生没有我会更好。”
“怎么样才算好你说了不算!我要跟谁在一起也不是你说了算!”张春心里的柔情一瞬间转变成怒火,他不是在夏树生气,只是夏树总单方面想推开他的态度让他很难受,他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夏树明白,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的心情。
“花儿,收手。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到此为止。”夏树表情冷漠,声音毫无起伏。
“然后呢?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在这里等待灰飞烟灭,再痛不欲生的过完余下几十年?夏树,到底是你天真还是我无知?难道你看不明白吗?不管原本应该是什么样,既然已经改变了,有些东西就不管你怎么努力都还不回去。这就是事实!”张春真的愤怒了,他恨不得把夏树的脑袋打个洞,让他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他盯着夏树,眼神充满了挑衅,他是在逼迫夏树的底线,然后他又轻笑一声,接着说:“为什么不说话?你要是嫌我累赘,八年前就不要救我,不要半夜脱我衣服勾引老子爱上你!”
“花儿。”夏树的声音仍然没有起伏,他定定地看着张春,然后用一如既往温和亲切地语气说:“我带你出去。”张春只是目不转睛地瞪着他一言不发,心里却对夏树咆哮了一百遍。
这时岩壁上的某一处响起一声爆破声,伴随着地面的一阵晃动,碎石从岩壁上掉落下来。宋祖扬望着旁边大眼瞪小眼到忘我境界的两人,最后还是决定提醒他们一下,喊道:“有人来了。”
四周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机械转动的轰鸣声。张春转头正好看到宋祖扬转动了两下石门前地洞里的太极图,接着喀的一声,阴阳鱼向两边分开,下面是一块通体漆黑的石头,大概有半块砖头那么大。宋祖扬捡起黑色石头,仔细打量了两眼,然后收进包里,接着石门缓缓裂开一条缝隙,黑暗从里面透出来。
夏树突然拉起张春的手说:“这边走。”接着他瞥了一眼那扇巨大的石门,拉着张春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张春正欲开口,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张春!”
袁三和钱队长从刚才炸出来的洞口探出身来,朝着张春挥手。张春顿住脚步,正打算折回去,袁三又接着喊了一句:“快跑。”然后两人毫无畏惧地从三米余高的岩壁上跳下来,张春一惊,还未来得及冷静,又看到接二连三的人影从洞口跳下来,全都裹着黑色布袍,脸戴黑色面具,赫然全是湖底村的村民,而随着那些村民一起来的还有通体金光的蠕虫。
突发的状况让人措手不及,那些蠕虫就像倒豆子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掉,张春踌躇两秒喊道:“袁哥,这边!”话音刚落他反拉起夏树往他进来时的甬道跑去,袁三和钱队长却没能跟上来。站在甬道口,张春耳中灌满了震耳欲聋的水声,潮湿的冷风呼啸而来,虽然看不见但完全可以想象水势有多迅猛。张春转头看夏树,想问现在怎么办却没问出口,转而看到袁三和钱队长被村民和金色蠕虫包围住,不断逼近。蠕虫如同列阵的士兵,不断变化阵型,村民们警惕地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钱队长皱了皱眉,却一副轻松的语气问了袁三一句:“你不是很能打吗?”
“我不会杀虫!”袁三说着迅速扎紧冲锋衣的袖子,拉紧拉链,二话不说直接朝着立在蠕虫中间的一个村民扑过去,他那条受过伤的腿让他的动作看起来极不谐调,仿佛摇摇欲坠却又总在最关键的时刻扭转回来。
张春不自觉捏紧手里的枪,思考着可行的对策,夏树按住张春蠢蠢欲动的肩膀,说:“来不及了,快走!”张春疑惑地看着夏树,突然感觉一股强烈的阴风掠过,他连忙转身看到那扇石门已经打开了一人多宽,宋祖扬朝着门缝中的黑暗缓缓走进去,而那股阴风越来越强烈,如同夹冰带雪一般,刺得脸生疼,最后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那股吸力转变得太突然,张春脚下一颤,下盘不稳跌下去,夏树连忙一手抓住被吸走的张春。在地上不断爬动的金色蠕虫也石门吸了进去,从几只直到最后变成一条金色的光带,显得异诡异又惊艳。夏树拉起张春沿着岩壁跑,尽量避免正面对上那股吸力,朝着远离石门的方向艰难地举步。
还没从眼前的困境中脱逃,突然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起,震得山体晃动起来。张春和夏树都是一惊,爆破声却没有停歇,接二连三的响起来,和坍塌声、洪水声混在一起,一时间震耳欲聋。周围的岩壁也因为爆炸而开裂,不断延伸的裂缝看起来触目惊心,张春下意识地握紧夏树的手。
“这洞快塌了。”钱队长大喊一声,四下都是一片混乱,既要抵抗石门里的吸力,又要警惕岩壁坍塌,还要小心突发的攻击。袁三仅靠着手中的匕首和惊人的脚力,如同攀岩一样小心往旁边移动,如同螃蟹一样。而钱队长不知何时系了一条绳子在旁边的八卦阵石上,他攀着绳子过去,躲在阵石后面躲避石门的吸力。那些村民没有可用的工具,仅凭着手指掐进地缝里抵抗巨大的吸力,稍一松懈就被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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