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冬至,也是他登上大祭司之位的日子。
大祭司之位看似光鲜,但按实际来说,上位的每个大祭司原本都是不愿走这条路的,别人的职业固然也是辛苦的,可是只要能养家糊口就好,不愿强求高位的人也不必逼迫自己。
相比自由的平民,大祭司的人生就像是被捆绑了一般,吃食限制,行动限制,若这些都是为了保持巫力还可接受,那么语言限制和生死限制就变得难以接受了——这是巫力强大的结果,由于巫力过强,所以言灵力度和寿命长短都产生了变化,一句“明天要是下雨就好了”可能就会让雨下个不停,而寿命……好吧,大祭司也是人,这种并非顺其自然得来的灵力必然会让普通人的身体无法承受。
短命而又充满禁忌的一生。
不过相应的,所以凡是能享受到的地方,大祭司总是能得到最好的享受。
仅次于王的享受。
由于窦璧的寨子里有擅巫术的血统,所以大祭司一般都是出自寨子里,但这并不是说大祭司就仅是寨子里的大祭司。
如果有祭司资格证的话,窦璧大概就是已经拿到注册祭司资格证的全国性大祭司了,这地位一日之间就变得极高,当然,祭司虽然地位极高,但是窦璧还是要服从王的指令的,毕竟现在是王权社会,即使再推崇巫术,那也是比不过国家的力量的。
所以身为大祭司预备役的窦璧,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这个国家的王,并且还要努力搞好关系,不光为自己,也为了手下的人日子能好过些。
毕竟祭司的力量是确实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而王权是建立在众多贵族和平民之上的。
换而言之,王是魔法师,祭司是战士,王是赶尸人,祭司是尸,王是蛋糕胚,祭司是装着奶油的裱花袋……
咦,角色好像有点错乱?
总之明天窦璧就要去见王了,而且还要尽力搞好关系表忠诚。
所以喜闻乐见的狗血戏码就要开始了,棒棒哒。
锥脸铃既然是窦璧形式上的妻子,也还是要跟着进宫行礼的,一身华服贵气逼人,一张锥脸煞气十足。
“夫人且慢。”两个宫人揽住正在向皇宫祭坛挺近的窦璧一行人,表情相当官方化,“扰了大祭司实属不该,不过王上有令,说是夫人为女子,一路劳苦,请先行歇息,单请祭司大人入内即可。”
窦璧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是要干嘛?难道这个新上任的王是恐女症?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窦璧还是默许了,挥手示意锥脸铃他没事,然后就一个人吃力地拉着一身拖地礼服大步走向祭坛。
其实他也是挺忐忑的,毕竟从来没见过北方的上位者,怎么说都有种头次吃螃蟹的感觉。
皇宫里的祭坛和寨子里的祭坛自然是不能比,毕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皇宫自是差了许多……不过能看出这个新王确实用了心思,传说中几十年未变的祭坛上有新筑的痕迹,脚下的地砖也是新的,甚至地下似乎还有新埋入的蛊坛,整个祭坛的力量都随之增强了。
常人闻蛊色变,其实不然,其实世间也有以蛊作引的办法,加以善用便是能增加巫力的,只是祭坛里巫力过强有好有坏,好的自然是省了祭司的力气,坏的是,长期这样下去,祭司的力量就会慢慢削弱到一定程度,而祭坛的力量慢慢增强。
只要忠于王,那么祭司死了还有新的顶上,可祭坛的力量太大,对王而言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毕竟祭坛这个东西,虽然有人看守,但毕竟是个死物,没有忠诚不忠诚这一说,若是被人潜进去了……也就潜进去了。
祭坛怎么用还不是随他?
所以历代皇宫里的祭坛都是奢华却没有加持的摆设,甚至有的还会压制祭司的巫力,毕竟祭司造反还能治,祭坛造反可就没法治了。
新上任的王看来很重视他啊……
这么想着的窦璧,稍稍松了一口气,却见祭坛上位的神龛里慢步走出人来。
一个嗓音醇厚的人喊道:“恭迎——王上——”
一高兴把正事都给忘了,祭坛如何还是次要的,窦璧可是主要来看王的啊——他以后的直系上司就搁这儿呢,先处理好关系才是正道。
周围的宫人迅速整好队形,场面顿时严肃了起来。
“大祭司窦璧,初见王上。”
窦璧微微一理礼服,行了第一个大礼。
眼前那人闻言,却是微微一动。
“人间兴衰,天道有常。列祖列宗生于此地,子孙后人忠于此王。”
又是一个大礼。
毫无喜意的奏乐让祭坛更显凄清,虽然站满了宫人……可还是压不住它本身所带的那股凄怆的寒意。
背完早就背过的词,行完九个大礼后,窦璧终于抬起头,看向站于高处的那个人——
逆光的角度让窦璧微微眯起眼,这场景却是莫名的熟悉。
熟悉到,让窦璧浑身的骨骼都发痛的程度,就像是很久前尚未婚娶的他发过的烧,全身酸痛而无法避免,无力,幻觉,然后是大片的黑暗。
在这个一无所有的世界里,有道声音传来,说:“你答应我的。”
答应什么了呢?他想不起来,疲累的身体促使他放弃回忆,而浓厚的不甘心感却渐渐滋生,胀满了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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