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胡话呢?”母亲走过来仔细端详我的脸。
“尼津斯基……”我被母亲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赶忙回答:“哦,帮我带盘录像带,尼津斯基主演的芭蕾舞剧《牧神的午后》。”
母亲抢过父亲手中的pda塞给我:“记录下来让你爸爸买。”难得能和父亲一起出差,母亲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的心被《牧神的午后》搅乱了,总是点错。最后只得还给父亲:“高科技的东西我不会用,还是您自己输进去吧。”
“你最近怎么了?瘦得这么厉害?”父亲接过pda打量我。
“没怎么,前几天考试熬的。过几天就补回来了。”我故作轻松地笑。
父亲没有多问,侧身坐着和母亲聊天,时不时在她的授意下递个衣袋、香水什么的。他们好象在商量买房子,我隐约听到通州区皇家新村几个字。
我试探着询问:“你们知道毛宁吗?”
“谁?你们班同学?”母亲的反问非常可笑。
“不是。唱流行歌曲的。”我开始后悔问这个无聊的问题。
母亲笑着说:“我们单位不做娱乐新闻。”说完,她好象怕我不高兴似地又补充了一句,“我可没有轻视你们音乐界的意思。”
父亲一向严谨,而且不耻下问:“那个毛宁,他有什么新闻值得你向我们转达?”
“上个月媒体众口一词说他是同x_i,ng恋,这个月又说是误会。”我抬眼看父亲的表情。
“这不叫新闻,这叫小道消息。”父亲对此嗤之以鼻,转身伏案不再理我。
母亲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开始听流行音乐了?”
我懒洋洋地说:“我现在听摇滚。”
父母离开家后的某天,我接到父亲从俄罗斯打来的电话:“你要的录像带我买到了,已经跟着新闻素材带寄回单位。你去找姚叔叔拿吧!”
一个漫天黄沙的下午,我乘地铁到父母的工作单位,找到父亲所说的姚叔叔。接过那盘牛皮纸包裹的录像带时,我的手不能控制的发抖。
“怎么了,小睫?”姚叔叔关切地说:“脸色怎么这么差?注意身体呀,快过春节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大厦的。站在地铁站口,我有种虚脱的无力,腿抖得厉害,只得坐在台阶上。那盘录像带抵着我的胸口,我把头放在膝盖上,无力的喘息着。坐在对面台阶上的乞丐把盛着硬币的煻瓷缸子摇得哗哗直响,嘈杂得象我的心……
等我抬起头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快过年了,2001年的春节,那个相约去法国的约定依然清晰。再清晰也只能是个无法成行的约定。
下台阶,进车厢,到复兴门换一号线,我的行动仿佛是机械的,不经大脑。
车厢很空,我缩在角落的座位上睡了一觉。醒来时车厢一片黑暗,身边没有一个人,地铁在地面上奔驰,路灯一盏盏闪过。
“地狱”,我轻吐这两个字,无声地冷笑。
车停了,车门大开,身穿蓝制服的工人看到我吓了一跳:“你是地铁职工吗?”
“不是!”我站了起来,“我睡过站了。”
“妈的,这帮站员!怎么检查的。”他咒骂着,“这儿是古城车库,离车站还有一大段路呢。你睡得就那么死?”
我不再说话,在铁轨间蹒跚地走着,脚步虚浮,象踩在棉花上。
原来,天没有塌,地却陷了。
牧神的午后 正文 第12章
章节字数:5941 更新时间:07-09-19 08:59
他到底还是在我这块盐碱地的最深处种了点什么,想一次x_i,ng连根拔去有一定难度,我只能选择淡忘。
回到家,我没有吃饭,也不知道时间,从柜子里翻出半瓶不明来历的芝华士12年,边喝边反复地观看那盘录像。听着熟悉的旋律,看着尼津斯基和水j-i,ng灵曼妙的双人舞,看着水j-i,ng灵消失后尼津斯基迷惘的眼神,看着尼津斯基回忆时夹带手 y- in 动作的独舞……
窗外从漆黑,到发白,到阳光明媚。齐歌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开始在我眼前闪现,他剪影般的侧面,黑亮的眼睛,轻抹唇角的无名指,执弓轻摆的右臂,翻乐谱时的凝眸一笑,在拉萨jjdio蹦跳奔跑着拉小提琴时的神采飞扬,在月光下如同牧神般的脸……
我逃避地闭上眼睛……
恍惚中他抚上我的睫毛:“自讨苦吃,何必呢?”
他仿佛又在我耳边喘息着说:“你这个水妖……”
接着,又隐隐传来他的歌声“……aan,likeafile……”
我捂上耳朵,紧闭双眼,却无法躲开耳中眼中的齐歌。
眼前的他举着藏刀对我说:“今后,你要再敢和别人说悄悄话,再敢对别人傻笑,我就用这把刀要了你的命!”但是,说这番话的人现在却在和别人说悄悄话,在对着别人笑……
我用力的甩头,却甩不去满眼的血迹。耀眼的镜子碎片上,红色的斑斑点点不停地在我眼前闪烁……
“我们两清了,互不亏欠!”我摇头,祈祷眼前这混乱的一切快些消失。
“你休想!”他凶狠地回答引起我一阵战栗。
“好!是我欠你的,我还你!他xx的,就当老子欠的是高利贷,我加倍还你好了!”我咒骂着,冲到卧室的书桌前,翻出那把藏刀。毫不犹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在手腕上划了一刀。有几滴血ji-an到了书桌上。我去客厅拿纸巾,一路上举着左手使血液能沿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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