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金拿来就好了。不然,支票我也可以收的。」毓科脑海里回忆著公司会计说话的神态,一边揣摩著。
「真可惜。赌注是清粥小菜一顿。」晓希双手一摊,十足无赖样。
「有没有搞错?半夜二点,你跟我说要去吃清粥小菜?」毓科一把推开了晓希,转身要进门。
「这个时间吃,才有那种气氛嘛。」晓希拉著毓科的衣摆不放。
到了复兴南路,见到了晓希那群朋友,毓科才知道,晓希酷爱在三更半夜跑出来吃清粥小菜,据说是大一时,第一次熬夜准备考试,跟著同学出来吃过一次,就上瘾了。根据本人的说法是,在这种时间吃清粥小菜,就想起和同学们挑灯夜战的革命情感,会让人有种精神百倍的振奋效果,彷佛看了某种励志电视剧一样有用。尤其是在秋天的夜晚,那种萧瑟的感觉,更能达到加成的效果。
这群小朋友,吃个粥也可以谈天说地,聊得像在酒吧里喝酒的中年男人一样。粥没吞几粒,话倒是一大串。毓科越听越受不了,只想赶紧吞掉这一大锅粥,然後回家倒头大睡。
「我说…姐姐啊…」晓希的一个朋友,听说是叫大头的。
毓科抬头看了一下坐在对角的晓希,「小新,有什麽事用讲的就好,不要用踢的。你踢到的是我的脚。我也是肉做的,不是水泥拱的。」
晓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转向大头说,「大头,她是哥哥,不是姐姐。」
「你在呼拢我们吧?她这样,你跟我说她是哥哥?你八成是怕我们抢走她,故意扯这种鬼蛋,而且是很烂的蛋。」大头首先发难,站了起来指责晓希的不是,其他的三个人也纷纷起而响应之。
毓科好整以暇地挑起一颗花生,送进嘴里,细细地咀嚼著。对於晓希投来求救的眼神视若无睹。
晓希到了後来再也受不了了,跳到毓科身後,搂著毓科的脖子,直喊著,「姐姐救我。」
毓科无情地拉开晓希的手,「公子请自重。踢踢授受不亲。」讲完又像想到什麽似地,拉过晓希的手,让她的头再度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一巴掌轰到晓希的後脑勺上,「就只会纠正别人,自己还叫错?再叫一次。」
「文武英明孝仁毓皇帝,饶命啊。」晓希大声地求饶著。没想到又挨了第二次的轰炸。
「你不要以为我没读书。拿谥号来咒我死啊?」
「谥号,还没死也是可以先取几个字挂好看的。」晓希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专长,硬拗。
一顿宵夜就在这种吵吵闹闹的气氛下以一张薄薄的但价值却很贵的帐单划下句点。毓科终於可以体会为什麽晓希会以一顿清粥小菜做为赌注了。看似朴素的菜色,其价值却不是区区二三百元就能打发的。
毓科站在自己的机车旁边,戴上安全帽,看著人行道另一头的五个小朋友还在吵闹。过了两分钟,四个人三辆机车扬长而去。留在原地的就是刚才被围剿的可怜鬼晓希。
毓科骑著车到晓希面前。「怎麽了?被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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