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办公室睡一下吧,等我忙完再陪你过去。”被清爽的口感弄得后槽牙一阵凉,吴亦凡抱好手里的文件准备离开。
张艺兴揉了揉太阳穴,指尖所触的皮肤透出不同寻常的热度,用力睁了睁眼睛,窗外还是不见太阳,黑压压的云层弄得人快喘不过气来了。
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又迈开了无奈的步子。
又是一次冗长无聊的会议,本该是正常的讨论却因为决策层的意见相左而吵得不可开交,吴亦凡虽为与会者却没有发言的机会,只得竖起耳朵用非典型性思维去衡量哪一方的声音比较有力哪一方的人数相对占优。趁着中场休息的时间跑到外面抽支烟,却发现了同在外面吞云吐雾的第一秘潘捷。
潘捷在听到脚步声之后警惕地侧了侧身,把手上的烟掐灭在走廊的盆栽上,用力搓了搓脸回过头来。今天的他没带眼镜,一双凤眼黯淡无光,曾经油光锃亮的大背头因没有认真梳理而掉下几缕乱发,甚至夹杂着几根白发,完全不见平时精明干练的模样。
朴允宁受伤后他的压力很大,平时的工作都得一肩挑,尤其显得力不从心。
吴亦凡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禁低声叫了出来:“潘哥,你还好吧。”
潘捷听到吴亦凡这么叫他愣了一下,继而笑开。他深谙官场的规则,平时周旋在太多人中间,巴结的人敌对的人轻视的人,多年下来已经得不到身边人真诚的对待。
“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挺好,听着舒服。”潘捷给吴亦凡递了一支烟,吴亦凡拿着烟也不抽,只放在手里把玩,“我倒没事,只是老板遭罪。”
领导身边的司机秘书都习惯称呼领导为“老板”,就像学生们会叫自己的导师为老板一样,这说明人不仅是他们的上级,也是他们仕途上的一盏指路明灯。人人都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却不曾想树倒猢狲散,朴允宁一出事,平时有求于他的人只是关心自己所求之事能否有下文,也心疼自己铺路搭桥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从来不曾真心关注他的伤情如何,只当成他若真的遭遇不测世上又少了一个污浊的灵魂,索性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看那些人在里面这么吵着,有哪个不是为自己的利益,人呐,关键时候别装正义,太假。”潘捷一甩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姑且不论这次老板做得对不对,他为z市做出的成绩谁不有目共睹,一出事就有人唧唧歪歪反复质疑……有本事他们也提枪上阵去,只怕会吓得喊爹叫娘。”
官场上何来真心,利益当头而已。
“不要有负担,我就是跟你发发牢骚。”潘捷轻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赏,“你所做的我都知道,安抚凶手的家人和岛上的村民,是我们最该做却最不愿意做的。你有这个勇气也有这个魄力,很好。”
吴亦凡把视线转开,望向远处的眼神幽深得像一口井:“既然是应该去做的,又有何不愿意。”
带着肯定的意味,这句话不代表疑问。
“事到如今,除了在乎我爱的人和我的生命,我无法忽略内心最真实的驱使,这里。”吴亦凡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它一直叫嚣着,吴亦凡,要做自己该做的,一直向前,总有一天要以无可比拟的姿态占领人生的制高点。”
潘捷嘴角微微动了一下,轻轻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喟叹。
“你开窍的时间就是比我想象中的快。”潘捷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你知道吗……老板,他看得起你的主要原因是,你的性子跟他年轻时候的是一模一样的。”
幸运的是,你从未迷失。
人很多时候做事,都是因为“不甘心”三个字。
因为不甘心,所以不断挑战不断提升不断改变,甚至不择手段。
回过头才发现,得到的和失去的已在天平两侧形成对峙。
yù_wàng与良知的每一次斗争,都是一次自我实现脱胎换骨的过程,但变好或变坏没有必然的衡量标准。
“虽然这样说很俗,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年轻人,前途无量。”
“自我成长和当不当官没有必然联系,但我还是希望两者都能得到进步,我也是个俗人。”
“别忘了,感情也要进步。”潘捷歪了歪脑袋,第一次露出了友善的笑意。
吴亦凡也笑了:“没错,感情是永远要进步。”
金俊绵出院那天,也正好碰上朴允宁要转去省城大医院做整容手术,天意外放晴了,暖阳无比愉悦地照在每个人身上。
吴亦凡在金钟大的病房里聊着天,说起这起事故的前前后后,金钟大有些激动。他的恢复情况一直不错,只是伤了腰背在护理上有些麻烦,伤口慢慢愈合也只能趴着,姿势别扭得很。想挣扎着起来表示一下自己的热血,却被吴亦凡一把摁住。
“伤还没好,别乱动。”吴亦凡又给他整理好枕头,语带轻柔地说,“横竖就是这么个处理结果了,你们也是伤得无辜,但那人,”他指的是凶手,“他有病,身边又只有妇孺当家,也是个可怜人。只是这征地工作是再难进行下去了。”
说起这个两人都有些感叹,金钟大耍宝的个性不变:“这次还真以为自己要盖上国旗英勇牺牲了,看到这么多人关心我,前后也帮了我家人很多,心想要是真的去了也不枉来人间走一回。奈何桥边也能安心喝下孟婆汤了。”
“还愿意干下去吗,在避免不了危险的情况下。”
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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