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笑,你也会有这么一天。”李弋道。
“承你贵言,我若真有这么一天,绝不会在门口傻着急,我会背着他在里面跪上三日,不让他受一点累。”
“他怎么样?”李弋问。
贺青摇头,快两个月了,上官槐禄就跟个死人一样,双眼无神,表情呆滞,若不是能触到他的体温,感觉到他在呼吸,贺青会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还是不说话吗?”
“连眼神都不动一下。”
“你有没有想过让鹿霄去看看他。他们在南部战场缠斗那么久,无论是心有怨愤还是惺惺相惜,有点反应就比没有强。”李弋道。
贺青点头。这确实是个点子。回到久安殿已是掌灯,贺青进门就见槐禄伏在榻旁正在呕血。这一下把贺青魂都吓飞了。
“槐禄。”贺青把人抱起来,却见槐禄的双眼不似往常那样没有焦距,而是穿过后窗望向北边的星空。
“御医,快传御医。”贺青大吼。
“求你……”上官槐禄拉住贺青的手。这是两个月来他第一次跟他说话,这是他今生第一次拉他的手。“不要再救我……”
贺青愣在当场。
“公子身体太虚弱了,刚刚应是受惊之后心绪不宁导致呕血。”崔大夫摇头道。
“受惊,好端端怎么会受惊?你们谁吓着他的。”贺青看向宫女们。
“回大王,今日都没人进过寝殿。”宋平是李弋举荐到久安殿做侍卫长的,贺青对他很是信任。
“没吓着?那怎么会……”
“大王,会不会是润和的事被公子知道了。”宋平提醒。
“谁敢多嘴?”贺青不觉得他有机会知道。
宋平也摇头,确实没人会和上官槐禄说。
鹿霄守祠结束就直接来到久安殿。
上官槐禄坐在榻上,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鹿霄竟没在第一时间认出他。
当年汜水楼上遥遥一见,上官兄弟何其潇洒,五官精致却又英气入魂。后来在大漠再见,上官槐禄最擅扬长避短,稍落下风就钻入流沙海,凭借地利扭转局势,烈阳晒黑了他的皮肤,却让他笑得更加狂放肆意,无论何时他都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游刃有余。
“你认得我吗?”鹿霄坐到他面前。
“鹿霄。”仅仅两个字,门口的贺青差点感动到哭。
“打了两年,没想到你我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鹿霄有点不知所云。
“你我只有国仇,并无私怨。”
“我早就想来看你,可是贺青说你情况很糟,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却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要是在战场上我或许可以推测你的动向,可眼下,我觉得我甚至并不认识你。”鹿霄搓搓手,“可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不想回家吗,不想见桑玛尔问问为什么吗,不想再和你的兄长义妹把酒赏月吗?”
槐禄摇头。
鹿霄不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爹和哥哥……还活着吗?”
鹿霄一愣。
“告诉我实话。”
鹿霄回头看站在门口的贺青,贺青也觉得不可思议。
鹿霄对上官槐禄摇头。
“你的儿子还活着,不过贺青不敢让你见他,怕你想起桑玛尔。”鹿霄道。
“我想抱抱泽生。”
贺青飞快将泽生抱来,孩子才半岁多点,并不知道发生了为什么,见到槐禄就笑了起来,槐禄见他长胖了,心情有些复杂。
“我要成亲了,你能来吗?”鹿霄问。“如果你真的觉得咱们没有私怨,我一直当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可敬的对手,不打仗了,在下诚心结交。”
“我被软禁在……”
“不是软禁,你想去哪都行。”贺青在一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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