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她的电话都不肯接。
拥挤的公车里人人都在看着这个哭得雨打梨花一般的女生,该有多大的伤心事才能哭得这样凄惨呀,不久,就有好心的人给她让了座。郑微也不客气,坐下来就继续抹眼泪,她觉得自己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随着擦亮的短短火光熄灭,她就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回到宿舍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八点半,舍友一个都没回来,郑微坐在自己的床沿,想起刚才出门时的斗志昂扬,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最早回来的人是阮莞,她一推开门,就看见哭花了一张脸的郑微独自坐在床沿上,目光茫然地低头抽泣。阮莞不禁心里一惊,忙放了书走过去,“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郑微看见了一个熟面孔,再也管不了那是她最不喜欢的阮莞,第一反应就是拉住阮莞的衣袖,抽咽地说:“阮莞,林静他走了!”
阮莞心放了一放,刚才她最担心的是郑微一个人晚上出去被人欺负了,得知原来是在林静那儿碰了钉子,这才坐到郑微身边慢慢地问究竟。
郑微这时眼泪已经流干,只是不停地吸着鼻子。她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林静为什么会不告而别,而且走得那么突然。她是哭昏了头,除了伤心和失望什么都不知道了,阮莞怎么看都比她要清醒许多。她说一阵,又伤心一阵,断断续续地总算把刚才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阮莞。
“为什么呀,我不明白,我哪儿做错了呀?我们先前还说得好好的,他忽然就走了。走就走吧,可也得跟我说一声呀,阮莞,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阮莞觉得蹊跷,但也回答不上来。她陪郑微坐了一会儿,听见郑微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
她拍了拍郑微的手,“你等等。”接着蹲了下来,俯身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小纸箱。这个纸箱郑微也见过,她以为是阮莞装书用的。阮莞三下两下撕开封口胶带,纸箱的最上面一层果然是书,她把书拿开,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两罐啤酒,一罐自己拿着,一罐递给郑微。
郑微吓了一跳,呆呆地接过,连抽泣都忘记了,她跟阮莞一样蹲了下来,用手翻了翻纸箱,不由自主地说了声“哇塞”。原来,纸箱里几本薄薄的书之下,竟然是易拉罐装啤酒。
郑微看看啤酒,又看看阮莞,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是她郑微太正常了,还是周围的人都变得不正常了,为什么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什么都颠覆了?
“你不是问我该怎么办吗?说真的,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这个东西好。怎么,你没喝过?”阮莞朝郑微晃了晃手里的啤酒。
说实话,在此之前的十八年里,郑微的确没有喝过啤酒,但是她当然不会承认,阮莞的话音刚落,她就呼啦啦地打开啤酒,用手将易拉罐举过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说完就仰头往嘴里灌。
“慢点慢点。”阮莞见她这样的气势,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她也不过是一个跟郑微同龄的十八岁的女孩子,虽然有过感情的经历,但并没有经受过感情挫折。她只知道,对于郑微这种情况,任何的言语安慰都是徒劳的,还不如来点儿酒精作为催化剂,彻底伤心过,头痛过,也许会好受些。
郑微喝酒的气势堪称豪气干云,速度也惊人,阮莞刚抿了两口,她就把空空的易拉罐翻转了过来,打了个嗝,倾身主动去纸箱里拿酒。
“哎哎,悠着点儿啊,喝够了就行了,过了可不好。”阮莞阻止她。她一把扫开阮莞的手。“后妈!小气什么,不就是这点儿破啤酒嘛,改天我还你一卡车!”说着便打开了第二听。
第二听啤酒喝到一半的时候,郑微就开始拽着阮莞,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孩提时代和林静的点滴。她说在她长大的那个单位大院里,她是同龄人中的孩子王,大一点的哥哥姐姐都喜欢她,可她只喜欢跟着从来不跟她们玩的林静。小孩子在院子里疯,大孩子出去疯,只有林静在家里的阳台上临帖,他专注的侧脸是那样的好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深深地印在了小郑微的心里。上小学的时候,她就当着许多大人的面郑重其事地宣告:“林静,你听着,我以后是要嫁给你的。”大人们都笑得前俯后仰,林静当时也忍俊不禁,他低下头捏着郑微严肃无比的小包子脸,“连鼎鼎大名的玉面小飞龙都要嫁给我,我真是太荣幸了,可是小飞龙,你还太小。”她说:“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我会赶上你的。”
郑微说到做到,一路走来,记忆中她都是狂奔地追赶着林静。林静比郑微大五岁,她小学的时候他上初中,她初中的时候他上高中,她上了高中他就离家上了大学,终于——终于她追赶着他考到了g市,小飞龙也长成了美少女,还以为修成正果了。没有想到,他一句话不说就去了美国,为什么她永远追赶不上他?
“阮莞,你是不是也像黎维娟她们一样,认为林静根本就不存在,是我杜撰出来的?她们回来之后肯定要笑话我了。”
阮莞摇头,“我相信呀,他一定是存在的,能让玉面小飞龙看上的男孩子,一定是特别出色的,所以他才去了美国呀。是不是他怕你伤心,所以不敢跟你告别,也许他在那边安定了下来,就会给你打电话了。”
“真的吗?”郑微还是泫然欲泣的表情,但似乎也认同了阮莞的话,“我想也是的,他明明也是喜欢我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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