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一开始极其平稳。舱外的海面呈现出瓦灰色,间或有杂乱的浮物伴随着泡沫,一晃而过。船的马达声轰然作响,震得欧阳漓头昏脑胀,根本听不清电视的声音。她突然有些烦躁,侧脸看季汉宇。他正在看她。他的眼里充满关切,让她心中一暖。
“我们先到陈家岛,再去那个岛。要是饿了,我们就在船上吃点东西。”季汉宇轻声对她说。
欧阳漓看了一眼有些油腻的船舱,摇了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季汉宇又微微地笑了。只一眼,他就看出了欧阳漓的心思。显然,这种环境,不能调动她的情绪。然而,条件如此,也只得将就了。
渐渐地,客船远离了陆地。碧蓝的海,在明亮的骄阳下一望无际。由于航速很快,船身左右颠簸,让欧阳漓感到有些眩晕。季汉宇却泰然自若,让她尽量不要看窗外闪动的海波。然而,在大约一个小时后,海上浪头翻涌,将这艘客轮猛烈地掀动。高声说话的乘客也禁了声,各自死死地抓紧了扶手。欧阳漓感到五腑错位,一阵阵恶心像窗外的浪头一样涌上来。她不自觉地伸手乱抓,正好握住了季汉宇温暖的手。
季汉宇及时在扶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这是点小风浪,不会有事的。”他安慰她。但是,对于从未坐过海船的欧阳漓而言,这种折磨让她生不如死。风浪越来越大,马达声嘶哑地叫着。在船体倾斜地时候,就有浪头扑打在窗玻璃上,弄得本就粘满污渍的玻璃更加模糊不清。当胃里残存的食物第四次涌上喉头时,欧阳漓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幸好,季汉宇及时将垃圾袋张开。
呕吐过后的欧阳漓心生懊悔。这就是所谓的浪漫吗?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玩笑。自下飞机见到季汉宇开始,她就觉得有一种沉闷慢慢地将她包围。相见不如怀念。早知如此,还不如继续通过电子邮件,保持美好的想像。然而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
不过,幸好这种尴尬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风浪随后变小了,马达声又嘹亮起来。窗外的海变得平静,碧蓝的水波一直延伸到天边,心境也随之变得壮阔。季汉宇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用恰到好处的力度传递着关爱,使她沮丧的心情逐渐淡去。“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季汉宇在她耳边说。
陈家岛是一个小镇。简易的码头,朴实的村民,美丽的景色,都让欧阳漓耳目一新。前来接季汉宇的是一个脸膛黑红的汉子,姓张,是季汉宇同事的哥哥。季汉宇让欧阳漓叫他张大哥。
张家是一座二层的小楼,典型的岛上农家小院。张大哥的老婆眼角已堆满皱纹。她一边热情地招呼客人上桌,一边用围裙擦着手,将螃蟹、虾、蛏子、鱼等海鲜放在桌上,摆满了一桌。欧阳漓尚未从晕船中完全清醒过来,立即被那种熏人的咸腥味包围。
于是大家上桌,吃饭。老张两口子除了应有的客套,并不多话。欧阳漓在北京时,总是将请客吃海鲜当成最好礼遇,然而真的到了岛上,却兴趣全无。禁不住主人的劝,她打算象征性地吃几口。不料菜一入口,立即被那种异样的鲜所吸引,口水止不住地涌出来,胃口立即大增。这一顿饭,她吃掉两只蟹、七只肥大的皮皮虾和半条海鱼,撑得她几乎站不起来。
季汉宇在主人的盛情下,喝了几口白酒,也劝欧阳漓喝一点,说吃海鲜得喝白酒,以防万一。欧阳漓也不推辞,干了几杯,一种舒服的眩晕让她大胆起来。
饭后,老张将二人的行李及另外两个早已备好的纸箱搬上一艘挂桨机船,然后载着二人向无名岛驶去。在船离岸的那一刻,欧阳漓的心突然有些空落。回望冒着炊烟的岛,渐渐被海平面推向远处,成了一个黑点。不久,黑点也看不见了,只有无边的蓝和万里晴空,太阳光明亮得有些晃眼,海风轻柔地从耳旁拂过。世界正在远去。她觉得自己正向久远的梦中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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