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之间也弥漫着他身上那股清香,沉稳安宁。
沉溺在这熟悉的气息里,却使她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谢婉的心里不知为何反而更加紧张,于是她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呼吸,不想被他察觉。
秦思政曾经告诫过她,顾景明似乎在这方面有洁癖,这样明目张胆地忤逆他,他一定会生气的。
可她又实在是太害怕了,总担心再闭上眼睛又会坠入方才的梦境之中。
如此,她便只好安慰自己:天亮就回去,不会被他发现的。
身后的人忽然翻了个身,她牢牢闭紧了双眼,佯装睡熟。
他翻了个身,又归于平静。
她悄悄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却又侧过身来,伸出手臂将她牢牢地揽入怀中。
一阵温暖袭来。
谢婉先是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接着便缩在他怀里不动弹了。
他仍闭着眼睛,眉间蹙着,有些不满地收紧了胳膊。
半梦半醒间,他的声音朦胧低沉:“睡觉。”
早上的会议八点举行,秦思政是最早到的,在会议室忙碌地准备要用的文件和设备。
他坐在桌前清点文件的时候,正好顾景明进门。他今天到的比寻常日子还要早,看样子是起了个大早。
秦思政抬头看见顾景明,关切地问道:“景明,我看见消息说昨晚你去的那家剧院着火了,你没事儿吧?”
顾景明轻描淡写地答道:“我没事。”说完忽然又对秦思吩咐道:“你帮我查一件事情,谢婉爸爸的公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啊?”秦思政乍一听没弄懂他的意思,愣了愣。
顾景明见他愣住了,颇有些不满地看着他,又补充道:“她爸爸的公司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她去街上摆摊?”
秦思政闻言更是一脸困惑,迷茫地看着他:“……她爸爸不是早就在坐牢的时候去世了吗?怎么,你不知道?”
顾景明的表情便骤然僵在那一刻。
气氛霎时结成了寒冰。
秦思政未及细想,仰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你也没问过我啊?不会吧,你还不知道谢婉爸爸破产的事情?”
“她拿走了那份合同,怎么还会破产?”顾景明盯着他,语调沉沉,眸底如同一片死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也难怪你不知道,谁让你这几年从来都不看电视。”秦思政长舒一口气,向后仰倒在椅子靠背上,耐心地向他解释道,“谢婉拿走了那份合同,害你破产这事暂且不提。谢流东的公司早就千疮百孔了,没有不垮的道理。”
顾景明盯着他,一时没动静。他接着说:“本来公司就危在旦夕,公司里的高管又趁火打劫。等那份合同到手,谢流东早就去坐牢了。还有当时公司里的高管,捞到最后一笔后就统统跳槽离职。他们公司欠了股东们一屁股债,最后都压在谢流东一个人身上,而他在牢里没关几个月就死了。所以谢婉她欠了一大笔债,又从五年前就一直是孤身一人,中间摆过摊,也不难理解。”
他一口气说完,坦然地看着顾景明。
顾景明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那她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秦思政摊了摊手,坦白道:“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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