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嘶哑得厉害,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狼狈的时候,“不要离开我……”
“求你……”
“不要离开我。”他的语速极快,深埋着悲恸,好似呜咽,“过去都是我不对……”
“请你……请你原谅我。”他泛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尾音抖得厉害,“好不好?”
谢婉不敢看他,他的心似乎都碎了。
“只要这一回,迁就我……”
“答应我……”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伤心到极致。
谢婉最终还是屈从了。她实在不想让顾景明再这样下去。
她的主治医生严密监视着她的身体状况,并加大了药剂的用量,希望能起到些微作用。可以秦思政的观察来看,她的身体反倒是一日比一日更糟,兴许她也早就不抱着什么能治好的希望了,话里亦极少谈将来。
秦思政叹了口气,心情很是沉重。这种时候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医生同他面谈过好几次,似乎也对她的病情发展一筹莫展。他只好常常将谢婉的情况告知远在国外的妈妈,她也来了好几次电话,希望谢婉能到她那里去接受治疗。
让秦思政更感急躁的是,对此,谢婉的态度则有些漫不经心,全凭顾景明的意思来。
大约是病得久了,近日她睡觉也格外昏沉。
谢婉一觉醒来,发现顾景明已经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她和秦思政。
秦思政站在窗台前。她向他的方向看去,才发现窗台上不知何时摆了许多玫瑰。
他正凝视着那些玫瑰,思虑重重地给它们浇着水,听到她醒了,朝她投来了一瞥:“你醒啦?”
谢婉咳嗽几声,点了点头,他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你还记得吗,以前你喜欢那个小提琴家,非要扶持那家就要破产的经纪公司。”他忽然开口闲聊,语调轻俏,不急不缓地叙述着,“你爸爸不同意,气得直骂你荒唐,结果你任性得要命,又去找了景明。”
说到这里,他却又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你肯定不记得了吧。对吧?这种事情,你不可能记得的。”
“你更不可能知道的是,那时候景明一个人顶着财政亏空的压力满足了你,可这件事后来还是被你爸爸知道了。”
“当然,我只是随口一提。”他淡淡一笑,终于放下了水壶,转过身来,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看着她,“希望你能知道,有些牺牲是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价的。”
“就像那时候,你以为你逃过了一劫?你以为没有人追究你的责任,就不会有人为此遭殃,各自相安无事了?嗯?谢婉?”
“景明为你做的事情,远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还是那个自私任性的你,从来不会顾及他的感受。”
他的话言尽于此。
谢婉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她张了张口,半晌才回答道:
“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的眼神向下,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否定他方才的质询:“我都知道的。你说的这些,我一直都知道的。”
以前顾景明对谢婉谢流东言听计从,谢婉那时候还单纯地以为她是真的畏惧爸爸的权威。现在想来,她那时真是天真极了,真相全然不是这样。以顾景明那样高傲的性格,能让他服气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就连谢流东的权势也远远不足以使他心服。
他能那般娇纵着谢婉,任她颐指气使,还是因为爱吧。
因为爱她,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只是那时她还是将它们挥霍一空了。
空气中是诡异的沉默。秦思政看了她一眼,只留下一句“好好养病”,径自离开了。
她没有再说话。
顾景明进门的时候,谢婉还在盯着窗台上的那些玫瑰发呆。
“饿了么?”他走近了,坐到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中午想吃什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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