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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请你完整、清晰、准确地说明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好么。”
“我的意思就是……”我沉吟了一下,放慢速度,一字一句地重复:“我的,男性的标志性/器官,在今天早上大约7点钟的时候,消失了。”
“……”
“对,就是没了。完完全全地不知所踪了,可是并不是人为所致,也没有一点点的不适或者疼痛的感觉……”
“……”
“我知道,这超出了您的常识范围,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说这样丢人现眼的话……”
“沈先生……”
他风度翩翩地打断了我的话,修长的指尖抚着额头,一副头痛状。
“我的时间安排还是很紧张的,请……不要和我开玩笑。”
开玩笑?
丫以为我在和他开玩笑?!
“我没有!!!”我相当激动地握紧了双拳:“我可能开这种断子绝孙的玩笑么?!我大清早的班都不上,排了一上午的队挂你的专家门诊,我可能专门跑过来跟你开这无聊玩笑么?!?!我……你要相信我,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
我激动到揪起了他雪白的领子,用眼神传递着我的真诚——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诚挚啊……这么诚恳的眼神……他怎么还忍心说我开玩笑呢?!
他似乎被我眼中过分的恳切所打动,就这么坐在原处,和我专注地对视了半晌……
他信我了吗?
很久过去,他轻轻抓住我放在他领口的一只手,以一种近乎柔和的力道,缓缓拿开……
“沈先生……”他细长的眼睛里写满了同情:“真的,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
“……”他信了?他信了?
万岁!他信了!
在我正欲欢呼雀跃千恩万谢的当口,只听丫挺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微笑言道:“只是精神病院,在马路的对面。您似乎,走错了地方?”
……
我踉跄着往后倒退了两步。
悲哀的社会……悲哀的人类!
接受一个新型的病例,就真的,这么困难?!
可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爆发。
如果我爆发了,不光对于自己没有意义,还会证明自己真的存在狂躁和妄想症之类的心理疾病。
我不能爆发……
我要证明给这龟儿子看,我要他好好地后悔,然后跪在我面前给我道歉,抱着我的腿,求着我让他治愈让他研究!!
——我跟他誓不两立!!
恶狠狠指着他的鼻子,我把心中愤怒宣泄而出……
“老子明天,还来!!!”
明天不行,那就后天、大后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休息日不算天天都来,我就不信,不能逼得他给我检查!
他似乎也不在意,只轻轻笑了笑,端杯子喝了口茶。
“随时恭候。”
我瞪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他真该庆幸我不是个一冲动就脱裤子证明自己的人!
逃离一般地出了医院。
大街上依然熙来人往。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了许多。
舔舔干裂的唇——对了,早上起来到现在,我竟滴水未进……
就光为这倒霉玩意儿四处奔走了……
如果我找回了它,我会像宝贝一样揣着它!
我给它纹个飞鹰,给它戴个金环!
什么都好,只要它回来!!
只要它回来……
一阵阵热气腾腾的香味刺激我空空如也的胃,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不济也得吃饭,万一哪天胃也革命了离我而去,那我就不要想活了。
“大爷,来个煎饼。”
“鸡蛋要不要啊?”
“要。”
啃着热呼呼的煎饼,心情却仍在谷底……
市中心广场上巨钟打响,已是中午12点……
它离开我整5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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