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楼的心情极度郁闷。
自从绰号赵疯子的家伙来到省城,他的好日子就走到了尽头,崇尚阴阳玄学的庄晓楼找到一位大师答疑解惑,说是今年是流年,诸事不顺,尤其不要和八字犯冲的冤家有所交集。庄晓楼想了想,寻思着八字犯冲的家伙是不是赵凤声?上通缉榜,生意一落千丈,连一掷千金购买的豪宅都不能回去享用,只能像只流浪狗一样四处躲藏,这些全都是拜他所赐。
上次好不容易能置他于死地,可昔日里耀武扬威的楚巨蛮却被一个年轻和尚吓得屁都不敢放,亏你还好意思号称省城第一凶人?!大不了找几把枪把小和尚做了,一个人再厉害,还能躲得了子弹?像仙佛一样修成金刚不坏之身?
嘀咕归嘀咕,庄晓楼还是不敢在楚巨蛮面前撒野,那位喜欢研究黄帝内经的二百五,被南鱼吓得装了孙子,可不代表会对他庄晓楼心生忌惮。稍微有句话惹得楚巨蛮不高兴,保不齐会被扔到炉子里当烟灰,江湖里什么狠人都有,庄晓楼见过太多的人死于口舌之灾,能踏踏实实在江湖混迹几十年,并不是心狠手辣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还得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
凌晨两点。
老城区的一间单元房。
庄晓楼正襟危坐在破旧的沙发中,昏黄灯光照在他阴沉的面部,显得格外惊悚,等他一动不动呆滞了几分钟,突然沙哑着声音开口道:“符永伟找到的那位大买家,会是警方派来的卧底吗?”
“应该不会。”
站在对面挺如标枪的许谦恭敬答道:“那小子的母亲重病在床,急需一笔钱当做治疗费,跟警方合作,十几万的数目,谁替他母亲补齐?听说符永伟是个孝子,会把母亲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跟警方合作能得到什么好处?可能性不大。”
“假如他被警方控制住,特意撒下了一张遮天大网呢?”庄晓楼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戾,“全省的警察都在抓我,不能掉以轻心。”
“手机卡我已经换过了,放心吧老大。如果你嫌事情不稳妥,那么咱就别理会符永伟的话,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相信警方查不到这个破地方。过几天南边的朋友不是要给咱送批新货吗?能不动则不动,还是安全为主。”许谦沉声道。
“哎!我就是在担心怎么跟南边朋友做成这笔交易。这段时间,咱们的货不像以前卖得好了,十成丢了八成,算来算去,全拜那个赵疯子所赐!账户上的钱所剩无几,根本不够下批货的货款,我现在正发愁如何跟那帮人达成交易。”庄晓楼面目深沉说道。
“咱跟他们交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能欠款吗?”许谦提出一个建议问道。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跟我混饭吃。家有家法,行有行规,这行向来是现金交易,哪有赊账欠账的习惯。假如这次咱们掏不出钱,那帮家伙绝对会翻脸不认人,以后再也不会送货给咱们。妈的!都是姓赵的小子坏了我的好事!本来能从钱宗望那里轻轻松松搞个几千万出来,偏偏让他引来一位楚巨蛮都惹不起的南鱼,好处没捞到,还弄了一身骚!”庄晓楼气急败坏说道。
“大哥,这次实在凑不出来钱,能不能玩一回黑吃黑?连人带货全给他办了!”许谦表情狰狞说道。
这位庄晓楼的得意走狗,十几岁时就在江湖混饭吃,瞧着是位不吭不响的闷葫芦,其实是位心黑手辣的狠角色。手上沾过不计其数的鲜血,甚至还惹上过人命官司,若不是庄晓楼危急关头伸出援手,想必早挨了枪子,从此以后,俩人结下浓厚的兄弟情分,许谦心甘情愿为庄晓楼卖着命。
这些年,庄晓楼能够在省城大把大把地捞金,跟能打能杀的许谦不无关系,若不是这位头号猛将在前面冲锋陷阵,光凭头脑,可不能在省城的虎人嘴里拔牙,弄不好就被人嚼吧嚼吧吃了。
“咱们要是能跟九尾狐韩俊辰搭上线,根本不用顾忌南边人的态度,但现在咱们唯一的进货渠道,是他们在把控,吃了这顿饱的,下顿去哪捞食吃?”
庄晓楼在省城纵横了多年,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善男信女,全江湖的人都明白这位衣冠楚楚的家伙,是位吃人不吐骨头的行家。说起黑吃黑,庄晓楼不怕,怕的就是断了财路,这比警方的通缉令还要后患无穷。
除了许谦和曲楠,那帮手下都是因利益驱使而聚集在一起,没有了金钱供他们挥霍,势必会引起手下反水。庄晓楼江湖浮沉多年,自然通晓其中利害,因利而聚,利薄而散,江湖中最不缺狼心狗肺的玩意,倒打一耙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该怎么办?”许谦平时只是充当猛将角色,很少会以智囊形式出谋划策,涉及到集团生死攸关的问题,他心里也是起伏不定。
庄晓楼沉思片刻,轻叹道:“做两手准备吧。先让小五跟符永伟所说的大买家交涉一下,看看对方什么路子,假如真心实意想买货,那咱们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那人是警方派来的卧底,小五对咱们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抓了就抓了,权当给警方们一点甜头。至于货款问题,我这几天再想想办法,最后真筹集不到钱,那咱们就把这批货给吞了!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
许谦点点头,目光泄露出一丝杀机。
“从齐爷那弄来的武器怎么样?”庄晓楼抬头问道。
许谦从内兜掏出一把五四手枪,卸下弹夹检查一遍,上膛检查膛线,整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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