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把工作装男人带到另一间屋子,用绳索绑住手脚限制住行动,随后快速返回。
陈瑞从没像今天动作如此迅速,赵凤声那根烟还没燃尽,陈瑞手里提着位瘦小的男人回到办公室。与其说是男人,倒不如说是男孩,十八九岁的年纪,瘦瘦小小,皮肤黝黑发亮,衣服上的污垢把补丁掩盖过去,一看就是常年在工地赚辛苦钱的大男孩。
陈瑞将他推到三人中间,朝他屁股蛋子顺势来了一脚,“妈的!那帮工人比泥鳅还滑,见到我们赶到以后,撒丫子就跑。这小子倒霉催的,跑到台阶那摔了一跤,要不然凭借他比兔子还猛的速度,累死我们也追不上。”
年轻工人受到猝不及防的一脚,跌跌撞撞趴到地上,也许是心虚害怕,双手撑地,不断向后撤退,靠到墙角,目光抬了抬,发现三双眼睛在盯着他,急忙低下头,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惊恐意味。
“别害怕,我们找你过来,是想问几个问题,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们不会难为你。”赵凤声将他扶起来,拍去衣服浮土,递给他一根玉溪,“抽根烟,压压惊。”
作为浮萍无依的草根百姓,赵凤声十几岁那会,为了混口饭吃,没少在建筑工地搬砖。面对着同行小兄弟,赵凤声不会狗眼看人低,反而有些亲近感,这跟他在工地上吃了几个月的馒头白菜有关。
年轻工人不明白穿着光鲜亮丽的大人物存着什么心思,没勇气拒绝,哆哆嗦嗦接过,然后心惊胆战点燃,不敢大摇大摆吞云吐雾,更不敢熄灭,只是把烟嘴掐在掌心,时不时轻轻吸上一小口。
“多大了,老家是哪里的?”赵凤声坐在离年轻人咫尺之遥的桌子上面,跟他脸对脸,笑容可掬问道。
“十八,老家在东边山里。”年轻工人操着发音拗口的外地方言,老老实实答道。
“娶媳妇了没有?”赵凤声笑道。
年轻工人黑脸一红,赧颜地摇了摇头。
“在工地上班,一个月能赚多少?听说你们这行收入不错,多出点力气,比坐办公室的上班族还赚钱,估计干个几年就能回家盖房子娶媳妇了吧?”赵凤声晃着大腿,抽着烟,依旧笑的令人生不出防范之心。
“还行吧……一年到头能给家里带回去五六万,现在娶媳妇太贵了,得多攒点钱才敢让俺爹俺娘去说门亲事。”年轻工人见到对方态度和蔼,说话也不像刚才一样紧张。
陈瑞肚子里敲起了响鼓,不明白新上司扯那么多废话干嘛,按照他的想法,要么恐吓,要么一顿胖揍,甭管脊梁骨多硬,用起屡试不爽的绝招,连偷看寡妇洗澡的往事都得撂了,何至于瞎耽误工夫。
沈大民神色如常,瞧不出过多表情,只是耐心的等待赵凤声唱着独角戏。
“五六万,不少了,今年你才十八,熬个几年也不过是二十多岁,到时候也许还能当上包工头,攒下一笔钱,盖几间小洋房,娶个漂漂亮亮的小媳妇,甚至还有闲钱买辆车,在你们老家,也算是人人羡慕的好日子了吧。可是……”
赵凤声突然话锋一转,叹气道:“放着好日子你不过,干嘛要来蹚这浑水。你知不知道,今天你们的人把公司的员工打伤了,腿都打断了,已经构成刑事犯罪。如果把你交到警察手里,起码也得判个三年五年,别说娶媳妇盖洋楼了,给人家瞧病的钱你都掏不起。老爹老娘看你犯了事,能坐视不管?求爷爷告奶奶也得借钱打官司,赢了还好,大不了几年白干,就当是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了,可输了呢,你出狱后,累死累活干到三十岁,能堵上家里的窟窿吗?想孝敬爹娘都无能为力,这叫子欲养而亲不待。况且老两口看着你蹲大狱,心里能好受?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本来等着儿子光宗耀祖,却跑到大牢给家里抹黑,这一来一去,你觉得划不划算?”
年轻工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抓着赵凤声裤脚,声泪俱下哭诉道:“大哥,俺没想过打人,更没想到过要把你们员工的腿打断,求求你,别把俺送到牢里,你让俺做啥俺都答应!”
赵凤声用力把他拽起,放回到椅子上,“男儿膝下有黄金,上可跪天,下可跪地,理所当然要跪父母,家里有河东狮,也可以给为你做牛做马又十月怀胎的老婆跪一下,权当是感恩。但千万不能轻易给别人下跪,膝盖,这是男人最重要的一张脸。”
“大哥,俺承认,是俺财迷心窍,拿了工头给的两百块钱,可俺没想到事闹得这么大啊!俺这人胆子小,打架的时候,连拳头都不敢动,现场所有人都可以给俺作证!大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行行好,放俺一马吧。”年轻工人急忙辩解,想用可怜的姿态求对方放自己一马。
“我也不想让你坐牢,但冤有头债有主,员工受了伤,我们得给他们的父母和家里人一个交代。说句狂妄的话,钱,我们不缺,泰亨有的是钱,给员工赔偿多少钱我们都能承受得起,可公司受了窝囊气,不能让人骑在脖子上拉屎。你们那伙人打完后逃之夭夭,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们不拿你撒气,找谁?”赵凤声语速渐快,一步一步击垮着对方心理防线。
年轻工人双手捂住脸颊,泣不成声道:“大哥……俺不想坐牢。”
赵凤声轻声道:“那总得有人承担责任。”
年轻工人攥紧头发。
赵凤声拍拍他的肩头,“这样吧,告诉我们工头的姓名和地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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