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妹妹你别上火,门外就有柴火垛。
不拜月亮不拜佛,专拜妹的那两个小饽饽。
小妹妹在河里洗身上,懒哥哥躺在沙滩晒太阳。
我说身上咋个这么痒,原来是妹妹你露出了那地方。
不用席子也不用炕, 沙滩滩上顶个床。
我压你来你骑上我,席天幕地一对野鸳鸯。
这并非赵凤声胡思乱想弄出来的黄色歌曲,而是具有浓郁西北风情的民谣,由牛角村一位瞎子大爷演唱,蛇皮二胡伴奏,坐在半尺宽的板凳,一边拉二胡,一边嘶吼,一边跺脚,形若癫狂,如果是在郊外,方圆十米黄沙滚滚,能把黄土地往下踩三寸。
原本直白且具有性暗示的歌词,经过瞎子大爷六十多年的烟酒嗓一吼,偏偏生出一股哀凉,就像老婆跑了,儿子挂了,家里着火了,加在一起的无奈和辛酸。
赵凤声用两瓶劣质西凤酒换来了整首民谣,哼唱几次,记得滚瓜烂熟,这要得益于母亲的音乐天赋。父亲赵立军是个大老粗,就会唱红歌和唱军歌,而且五音不全,极少卖弄嗓子,赵凤声也就在父亲喝多时听过几次。母亲则有着不输于南方女人的灵动,粗狂豪迈的西北民谣,经过她稍微改编,也能唱出江南水乡的柔情蜜意,赵凤声声调把控和嗓音条件相当不错,平时就爱听些戏曲和地方梆子,但很少唱,在ktv吼过几次,见到其他人兴致缺缺之后,也就不再去打扰别人兴致了。
一壶新酒。
一曲老调。
赵凤声盘腿坐在土窑上,哼着新学来的小曲,喝一口酒,黄皮肤和黄土地融为一体,说不出惬意还是荒凉。
牛大叔拎着半只新杀的羊路过土窑,听到动静,望了一眼,然后哼了一声。
经过一番波折,终于跟牛娃子联系上了,所以牛老汉只是给他一记白眼,并未拿起烟袋锅子爆了赵凤声后脑勺。其中过程曲折程度,难以想象,先是给大刚打去电话,联系上花脸,接着又找到了还在泰亨上班的张子凡,在泰亨老员工那里亮明身份,给在国外的钱天瑜有了半年后的第一次通话,最后弄来了陈蛰熊的电话号码,了解到牛娃子在京城逍遥快活,这几天就回到雍城,赵凤声这才把心放回肚里。
跟钱天瑜的通话时间最短,却令赵凤声感到度日如年,了解到自己结婚之后,钱天瑜沉默许久,说了句复杂玩味的“祝你新婚快乐”,赵凤声只能以谢谢来作为结尾,怪不得老人的话不能不听,最难消受美人恩,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良心账,自己亏的、欠的,只有自己明白。长腿妹薛如意还曾经数次发过消息,无非是我在等你这类扎心的情话,甚至具体到哪一天,赵凤声不敢回,或者只回一个微笑表情,表示自己还活着,也不敢言明自己已婚的事实,怕长腿妞想不开再来一出自杀殉情,那可就一辈子寝食难安了,只能用时间去慢慢抹平痕迹。
西北的局势错综复杂,一屁股情债又无力偿还。
哎!~
赵凤声懒洋洋叹了一口气。
好爷们难当啊。
烈酒入喉,烧心又烧胃。
“唉声叹气的,不像是你的风格。”黑哥悄无声息坐到了他的旁边,非洲难民一样的肤色,像是在土窑上放了一堆黑炭。
“我还有风格?”赵凤声抖着大脚丫子好笑道。
“有,我能从你肢体语言读懂内心的想法,每一次做决断的时候,结局出于衷心,比如你要替矿难遇害人员伸张正义,比如你对于我们夫妻俩的诚恳和歉意,现在社会还有你这种家伙,真不容易,扪心自问,至少我自己做不到。”黑哥一板一眼说道。
“这叫傻缺,不叫风格,有文化的人太可怕了,损人都像是在夸人。”赵凤声斜了一眼。
“你真的不怕死吗?”黑哥皱眉道。
“怕啊,咋不怕啊,可我全身五百多种病,最轻的是癌症,如果我再怕死,岂不是愧对老天爷的优待了?”赵凤声笑眯眯道。
“先是打雷氏集团的主意,然后跟关中集团作对,国企和民营巨头企业,被你得罪个遍,假如别人说老天爷给他撑腰,我能甩他两耳光,但你说这话,我信,我真信。”黑哥含笑道。
“我他妈自己都信。”赵凤声撇起嘴巴,爆了一句粗口。
“我跟你一起去雍城吧,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地头蛇有地头蛇的优势,路熟,认识的人也多,打听消息或者差人办事,总能给你一些助力。”黑哥正色道。
“没有嫂子的话,我愿意给你鲤鱼跳龙门的机会,可得知你们经历的那些过去,我还是觉得池塘里的草鱼活的安稳。”赵凤声望着院子里的魁梧身影,欲言又止。
“我懂了。”黑哥揉了一把黑黝黝的面颊,用力点头。
“雷家那些人的情况,你了解多少?”赵凤声平静问道。
“雷斯年,还是老佛爷?”黑哥反问道。
“雷斯年。”赵凤声叼起一根烟。
“据我所知,雷斯年上位过程十分坎坷,股东反对,老太太一言不发,整个雷家闹得很僵,足足拖了一年才拍了板子。听小道消息传言,总经理的位置,原本定的是雷家三小姐,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雷斯年大权在握,这其中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我不敢妄下结论。”或许出于贫困者对有钱人的仰视,黑哥的声音很轻,很小。
“宠臣?”
赵凤声眯起眸子,自言自语道:“宠一人而得罪天下,老太太魄力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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