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双平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赵凤声跟老领导寒暄几句,就此别过,由于担心小燕雀身体状况,赵凤声先送他去了一趟医院,经过几项检查之后,医生说只是皮外伤,敷了点药,嘱咐孩子安心修养即可。
赵凤声不想让孩子在路途中颠簸,准备在江南暂时落脚几天,罗伟新带他们去往湿地附近的一处别墅,说这里清净,是罗弦月生前最喜欢居住的地方,以后等燕雀长大成人,就把房产过户到孩子名下,算是当外公的一点心意。
小燕雀受到几个小时的惊吓,在路上就昏昏欲睡,父子俩共同洗了一个热水澡,赵凤声跟他一起躺在罗弦月的房间。
头一次当父亲,赵凤声还有些不适应,想要给儿子讲几个睡前故事,才发现自己肚子里的东西不是过于血腥,就是少儿不宜的荤段子,好在小燕雀劳累过度,不一会儿就打起了轻鼾,让这位新入职的爸爸没有那么难堪。
赵凤声蹑手蹑脚将房门关好,来到露天的院子,吸一口气,通体舒泰,湿地独有的景色尽收眼底,天色微暗,空中飘散着绵绵细雨,灰色和墨绿色构造出一副难以描绘出的山水画。
满身风尘的雷斯年递给他一根烟,“燕雀睡了?”
“睡了。”赵凤声接过香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大口,一身的疲惫退去几分。
“你怎么不去休息?”雷斯年讯问道。
“睡不着。”赵凤声望着藤木圆桌和座椅,用手指轻轻抚过,曾几何时,罗弦月是否就坐在这里?坐在同样的位置,欣赏一样的景色?
“睹物思人?”雷斯年玩味笑道。
“真话永远比谎话刺耳。”赵凤声收回手掌苦笑道。
“我真没想到你敢扇卢怀远的耳光,尤其是当着卢望舒的面。”雷斯年若有所思道。
“儿子受了欺负,我这个当父亲的如果不去出头,谁还会帮他?我欠她们娘俩够多的了,不想再有任何亏欠,说的那些话和做的那些事,虽然鲁莽了些,可换成现在,我依然会去揍卢怀远,依然会跟卢家拼命,你没孩子,不懂那种感受。”赵凤声忽然觉得自己的言论不太合适,带有歉意笑容道:“我不是在讽刺你,只是在就事论事。”
“扎心,你倒是一把好手,好在我没你那么脆弱。”
雷斯年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卢家的势力有多恐怖?如果他们报复起来,你有什么可以抗衡的资本?今天借了向双平的势,终究只是暂时性的狐假虎威,要想让卢家不敢轻举妄动,必须要有自己的底牌。按照卢家现有的势力,一个向双平还震不住他们,今天之所以任人拿捏,只是在道理上失了先手,卢家没有傻子,当他们反过来劲,你可就要倒大霉了。”
“当舅舅的看到外甥遇难,不会坐视不管吧?”找回了儿子,赵凤声心情舒畅,恢复了几分吊儿郎当的摸样。
“卢家从清代就是巨贾,权势执牛耳者,四象,八牛,七十二墩狗,卢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现如今许多家族烟消云散,唯有卢家还能雄踞一方,这说明什么?气运,能力,手腕,缺一不可。若想打败他们,可不是一件易事,我不仅是你的舅舅,还是雷氏集团的总经理,假如你个人的恩怨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你说我会怎么选择?”雷斯年抽了一口烟,慢条斯理说道。
赵凤声挠挠头,装傻充愣道:“当然是保护外甥重要了,难道你忍心叫我被卢家砍成十八段?传出去,你西北小侯爷还如何在江湖里混?”
“你这家伙!”雷斯年无可奈何道:“我一个企业家,被你说成是混黑道的,诋毁人真有一套。”
“江湖就是黑?政界就是白?你懂的比我多,不用我去解释黑白混淆这个成语吧?”赵凤声语气略微变的沉重。
雷斯年愣了一下,叹气道:“有些话,即使明白,也不能说出口,这就叫做城府。”
赵凤声弹掉烟灰,甩了几下湿漉漉的头发,“我心里有数。”
“眼下打算怎么办?”雷斯年带有期盼问道。
“你猜。”赵凤声嘴角上扬,跟舅舅打起了马虎眼。
“借钱时候,我记得你说要执掌泰亨,不过你这家伙说一套做一套,当不得真。”雷斯年端起面前的青瓷小碗,反复把玩。
“我这人虽然不着调,但承诺必须做到,你不用拿激将法激我,等安顿好了燕雀,我就去万林报道。事先声明,我对经商和管理一窍不通,先给钱天瑜当副手,将本事学到手之后,再做定夺。”赵凤声翘起二郎腿说道。
“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知耻而后勇了?不是我打击你,哪怕你学到钱宗旺的十成功力,对于卢家而言,也是菜鸟一枚。我叫你去泰亨,是为了扬长避短,拿出你的本事,搅翻整个圈子,打破张家的布局。”雷斯年郑重其事小声说道。
“搅翻布局?我咋觉得,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搅屎棍子?”赵凤声撇嘴道。
“难道不是吗?把武云江湖搅的一团糟,肖贵死了,唐宏图也死了,市局副局长都进了监狱。到了万林,翟红兴,楚巨蛮,还有m1的两位老板,不是全都因你而死?后来又跑到西北兴风布雨,韦八亢死于非命,大毒枭卓桂城折戟沉沙,就连央企的二把手刘志渊都被中纪委带走,走到哪,哪里就是一片腥风血雨,这还不是搅屎棍子?”雷斯年好笑道。
“经过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我貌似是丧门星下凡,走到哪都能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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