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五层的建筑物,钢筋混凝土结构,在荒僻的金三角,已经称得上“雄伟”了。
当赵凤声迈步进门,噪杂的声音震动耳膜,一股奇异的臭味钻入鼻腔,这里面混合了酒味、烟味、体臭、还有几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几张破烂的赌桌,四周围满了人群,用咆哮和呐喊来为滚动的骰子加油助威,猜大小,这是很原始的赌博方式,却足够令精神世界匮乏的人们歇斯底里地纳闷。
在阴暗角落,有几名老人躺在那里,脸上呈现出不健康的黑灰色,如同僵尸一样的手臂举着烟枪,颤颤巍巍将烟嘴放入口中,深吸一大口,随后躺在破烂的草席上,满脸陶醉。
穷人没有资格享用冰毒和海洛因,他们只能依靠微薄的收入,换取从罂粟中简单提炼的鸦片。
或许是吸食毒品的用量过大,又或许是日积月累的孱弱身体不堪重负,一名老人猛然抽搐几下,头一歪,永远闭上了双眼。
此地的工作人员已经熟悉了这种场面,将凉席裹住老人,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赵凤声微微皱眉。
一条命。
就这么没了?
人如草芥,甚至比畜生还要卑贱。
老沙看懂了赵凤声眸子里的沉痛,拍了拍他的肩头,“习惯了就好。在金三角,人命是最不值钱的,尤其是吸毒的老人,他们没有劳动能力,没有社会地位,没有利用价值,所有人把他们当垃圾对待。”
“人,不是垃圾。”赵凤声面无表情道。
“牲畜死了还能吃肉,可他们呢,除了占用土地资源,给罂粟花充当肥料,没有其它用处了。他们的精神世界早就崩塌了,思想、灵魂、抱负,通通夹杂在烟枪里云消雾散了。他们靠着赌台上的赢家赏赐,来获得一点点食物和毒品,完全不具备自理能力,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跟他们沟通,我敢保证,他们只会伸手要鸦片,连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老沙沉声道。
“我信你的话。”赵凤声抿起嘴角,望着凉席中一具具形如枯槁的躯壳,“因为我见过吸毒的人。”
“这是个血淋淋的世界,人性的丑陋暴露无遗,希望你能快速适应,否则的话,你的下场连他们都不如。”老沙语重心长说道。
“我见识过更为赤裸的现实,这些还不足以震撼到我。”赵凤声收敛心绪,轻轻笑了笑。
“那就好。”老沙转身走到一名男人身边,敬烟,交谈,然后跟赵凤声走上楼梯。
相比于简陋和喧嚣的一楼,二楼显得清净许多,真皮沙发和实木吧台,证明了这是一处不错的休闲场所。
沙发中坐着几名男女,看到老沙和赵凤声后,表现的十分警惕,纷纷放下酒杯,握住了身边枪械。
吧台中坐着一位黄头发男人,三十多岁,黝黑瘦小,眼睛透着一股从血海里浸泡出的彪悍。
“有事?”黄发男人用本地俚语问道。
“我是哒飞的朋友,想找您买点东西。”老沙弯着腰,低着头,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
“既然是哒飞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黄发男人态度略有好转,倒了两杯威士忌,“坐下谈。”
随着黄发男人的认可,沙发中的男女各自放下武器。
老沙贪婪地将酒液一饮而尽,啧啧叹道:“好酒,多谢芒哥。”
“毒品还是女人?”芒哥用手指抹去人中处的鼻涕。
“想要买枪。”老沙轻松笑道,就像是菜市场买肉时一样随意。
“要多少?什么型号?”芒哥晃动着脑袋问道。
老沙转过头,用国语询问了赵凤声。
“36突击步枪,子弹五百发,德国m-dn31手雷十个,新型防弹衣两件。”赵凤声答道。
老沙愣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你他妈这是要打仗?”
“有备无患嘛。我这人习惯做好前期准备工作,要不然心里没底。”赵凤声笑容灿烂道。
老沙搞不清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不过杜晨华特意交代过,凡是赵凤声的要求,只要不离谱,都要满足他。
老沙转过身,正要对如数转达,芒哥忽然咧嘴一笑,用蹩脚的国语说道:“我听得懂中文。”
金三角的毒品的军火销往世界各地,不乏华夏的买家,而且国境距离较近,只要是生意人,基本都会说几句中文。
“那最好了,省的麻烦。”赵凤声堆笑道。
“你好像……不敢喝我的酒?”芒哥望向桌上的酒杯。
“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喝酒的,况且我这人酒品很差,喝多了喜欢胡言乱语,在没有谈完生意之前,我觉得还是不碰酒为妙。”赵凤声委婉拒绝。
在陌生的地方,跟陌生的人打交道,必须要慎之又慎,万一酒里有毒品或者méng_hàn_yào,给自己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记得你们那里的人,做生意的时候都喜欢喝酒。”芒哥用锋利的眼神投向赵凤声,“难到你没有把我当成朋友?或者说我没有资格跟你谈生意?”
“哈哈。”
赵凤声挠头笑道:“您对我们那的规矩还真是清楚,不错,我们那有的人确实喜欢喝酒谈生意,不过大部分是北方人,南方人则不同,他们喜欢喝茶谈事,这样头脑会更清醒。如果您不介意,下次我给您捎点茶叶,味道绝对比烈酒好。”
“那先谢谢你的好意了。”芒哥笑了笑,眼角堆满褶皱,“那你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呢?喜欢喝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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