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内,花团锦簇。正是芍药盛放的时节,知道十九夫人喜爱红色的芍药花,昭定帝一早就送了数十盆‘红云映日’和‘醉西施’过来。远远望去,像是在花园中生了一簇娇艳的火。大红的花冠微微低垂,花心半遮掩在嫩柔的花瓣下,别有一番媚态。
朱玉润着一身雪白绛纱襦裙,一手捧着白色的磁碟,另一手忙着掐花。“芍药喜旱怕涝,你们淋水的时候,要仔细些。”绿娥早已经向里的花匠问清了注意事项,便絮絮地嘱咐府内负责园艺的工匠和婢女。
“娘还没起身么?”
“夫人起了有一会子了,正在梳妆呢。”缥云小心翼翼地接过白色的磁碟。
“那赶快,咱们赶紧送过去,晚了的话,美玉姑姑不好给娘配衣服妆容了。”朱玉润连忙用手帕抹了抹手,带着缥云和绿娥匆匆向十九夫人居住的住院赶去。
待朱玉润气喘吁吁地迈进房门时,美玉正在帮十九夫人梳理头发。望见缥云捧着的芍药花,笑道:“多亏郡主有心了,正愁着给夫人簪什么花好呢。”
十九夫人正担忧女儿近期的情绪,先是临风山庄退婚,后是司徒震卿移情别恋。见朱玉润略微消瘦,但面色还是如常红润,才暗暗放心。
见美玉要给母亲盘平日里的那居家常梳的朝云近香髻,连忙阻止道:“美玉姑姑,还是我来吧。这大红的花,要梳个跳脱灵动的发髻才显得雅致。
将十九夫人浓黑发亮的发丝分成两股,各自旋拧成两股,继而将两股交拧,做出个悬空的云髻来。朱玉润在碟子里选了朵略小些仍带露水的花,簪于云髻稍薄的一侧,在鬓边斜斜了一支细小的珠花。
妆毕,朱玉润取了些芍药香露,将十九夫人的发髻仔仔细细地涂遍,方才罢手。在镜中端详了许久,朱玉润笑道:“娘亲姐姐,今日就稍稍傅些香粉,穿你那件靛青袍子如何?”
十九夫人左右摇了两下头,发髻仍是稳稳地悬于头顶。不由得拍手道:“小丫头可解了我的难题了,那袍子我喜欢得紧,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妆面来衬。你爹完全是个怪品味的,每次我戴了红花,都说要搭绿的紫的,简直恶心死了。前儿个又想了新招出来,说是要配黄色。富贵是逼人了,可不敢上街,怕招贼。”言毕,便自己捂了嘴咯咯的笑个不停。
笑了许久,十九夫人方想起养颜大计,却又制不住笑,连忙用手按了两边眼角,笑得十分诡异。
见母亲想笑又不敢笑,偏偏还止不住笑的样子,惹得朱玉润也着实笑了好一阵。望见门口绿娥做了个有话要禀的手势,忙道:“绿娥?”
绿娥忙进门向两人行了礼,解释道:“林逸风公子来了好一阵了,正等着……”见十九夫人笑声骤止,连忙停住。见绿娥目光闪烁,十九夫人心内一动,缓缓问道:“莫非是古鹤四杰之首的林逸风公子?”
绿娥在公主府素有八卦之星之称,平日里,这些够了年纪正在思春的丫鬟仆妇的谈资也都离不开城里俊逸出挑的少年公子,话题也无非是家世背景、相貌武功和奇闻异事。
见十九夫人发问,连忙将搜集到的关于林逸风的身份地位、英雄事迹乃至生辰八字都一一仔细道来。赞得这林公子天上有,地下无。这英雄行事更是汗牛充栋——譬如说:“某某山上出了恶兽伤人,林逸风公子便前去除怪,大战了三日三夜,力斩其首。
还有这林逸风公子虽富确不失仁慈,泉林山庄各处商铺每年收入的两成都捐了出来给古鹤的贫苦人士,遇上天灾,更是不吝出钱除物帮扶灾民。
最最难得的,是这林逸风公子,还是个礼贤下士之人。据说曾有人计划向他借车,但是觉得车太好不敢开口,林公子知道了二话不说把车给烧了。
听到这里,十九夫人啧啧称奇:“这借车就借车,怎么还给烧了?莫不是觉得那人身份地位辱没了他的车不成?”
绿娥含笑道:“那夫人您可想错了,这林公子他说,这车若是人不敢借,我也不敢留了。留着反正也没什么用。”
十九夫人道:“这林公子真是个奇人。”瞥见自家小姐的一脸不耐烦,绿娥识相地略去了之后的三五十件更为传奇的林公子轶闻。十九夫人显然八卦起了兴致,见绿娥突然闭了嘴,正纳闷地想开口,一句细声的嘟囔便传入耳来:“也不过如此。”
窥见女儿满脸不屑的神情,十九夫人笑道:“这大好的英雄少年,到了小丫头口里却不过尔尔了,我可得听听说法。”
朱玉润闻言,却也不反驳,“这英雄少年,林公子还是当得起的。这事情,可办得蹩脚得很。这上山打怪,打了三天,可见武功不怎么地。要是师父,肯定两招搞定。要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这捐钱,分明就是伪善人,就是打着这个幌子让那些善心的小姐夫人们多买东西,捐得,不过二成,挣得可还有八成;再说这烧车,分明就是富豪一怒为名声,烧钱谁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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