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都比较注重保护自己的隐私和尊重他人的隐私,所以黄女士的事,过去几天我们一直都没查到有用的资料。不过今天我们遇到了小区的一个花匠,他也是华裔,而且是和黄女士同一年搬到这个小区来的,已经有三十年了。”
“然后呢?”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激动。
“这三十年来一直是黄女士独自带着生活,条件也一直很艰苦,因为他……”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
“他是轻度智障人士。”
我的心一沉,呼吸忽然有些困难,心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终于明白为什么脸上总是挂着天真而纯洁的笑容,也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沉默。
“那他是否知道黄女士还有其他的家人?”
“这个我问了,他说这么多年黄女士很少有亲人朋友来访,她也一直没回过中国。”
“她现在?”
“她是一个自由按摩师,没有固定的从业场所,一般是上门按摩或是预约到她家去。”他一边说一边递了一张卡片给我,都是法文,包括名字,只认识一串阿拉伯数字,大概是电话号码。
我把卡片拿在手心里,谢过他们:“让我先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辛苦了。”
等胡侦探走后,我又拿了披肩和手袋,向所在的那家甜品屋走去。此时是当地时间晚上十点钟,晚风吹来,我便闻到了淡淡薰衣草香,我的头发依旧是放下来的,走到门口时先向里面瞟了一眼:他还是站在咖啡机旁边,正专心打着咖啡。他站了几个小时了?依旧是心痛,自动感应门已经打开了,但是我却不想走进去。此时甜品店人群稀少,我就这样走进去,肯定会引起注意,而且我没有戴墨镜。
驻足了两分钟,还是走了,心里除了心痛还是心痛。是智障?为什么会这样子?一路烦忧,低头沿着马路走到了一家pub前,早就有人为我开了门,我微笑致谢便飘了进去。
虽然这是在法国,但因为这座古镇是出名的旅游胜地,所以游人居多,而且大多数都是东方脸孔,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句中文。我挑了一个最小的桌子坐了下来,一个年轻的侍者走过来,用法式英文问我喝些什么,我便说拿你们店里最贵的酒给我就好了,他可爱地笑了笑,说了声您稍等便走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在异乡的缘故,此时的我又是迷茫又是孤独。而这种迷茫,不是因为看不到路的方向,而不是知道要不要继续走下去;这种孤独,不是找个男人滚滚床单就能解决的,是刻在我的每一个细胞里,它们像是约定好的,总是趁我出其不意的时候集体爆发。
侍者把酒端了上来,我立即倒了一杯在口里,味道似乎还不错,但是只有一打,于是马上补充了一句:“麻烦您再帮我上三打。”
侍者有些反应不过来,惊诧地看着我,我便又重复了一次,他才匪夷所思地走了。
喝了没几杯,一个黑影串了过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我白天遇到的那个帮我翻译的男人。
“我们一天遇到两次,这算不算缘?”他不等我招呼,就自己端了一杯酒尝了一口:“嗯,你的品味不错,。”
“在这个小镇,一天遇到两次有什么出奇?”我的幽思被突然打断,有些不悦,所以语气还是冷冷的。
“看样子,你真是一个人。我还是觉得你头发挽起来的样子比较好看,因为你的脖子十分吸引人。”他碰了碰我的酒杯,暧昧地看着我笑。
我则继续喝酒,当作没听到这句话。
“你来阿尔做什么?”
“跟你的目的绝对不一样。”我讪讪地看着他笑:“所以你不用在我这儿浪费你的时间。”
“你就这么否定我的魅力?我叫阿ken。”
“kair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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