衲敏愿意种田,不代表别人愿意种田,也不代表别人就愿意衲敏种田,尤其是顶着皇后的金冠,还一心一意去种田。
本来谁也没想到平日里和声细语的嫡妃,一旦不管事,会是什么样子。但事实总是残酷的,一旦平日里的后秘书长告假,整个后都要一阵忙乱。年氏倒是个能干的,只可惜,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又身怀六甲,天天闹着动胎气,谁也不敢劳动她。剩下的,李氏,耍小聪明还行,论实干,就差点儿,要不怎么就把亲生儿子弘时给弄的那么个下场。钮咕噜氏,还算凑合,只可惜,从未得过宠,在李氏这个“旧人”和年氏这个“新人”面前,只能假装愚钝,保护亲子养子。耿氏更是跟着纽咕噜氏行事。一时间,东西六,大事没人管,小事抢着做。眼看封后大典就要举行,竟然连内务府报备都不知道往哪儿去。永和虽是太后居所,乌雅氏却打定主意“事不关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小太监对着来回事的人说,太后抱恙,凡事找嫡妃回话。到了储秀,又得到回话:嫡妃为太后凤体诵经祈福,找侧妃们去吧!
好容易李氏、纽咕噜氏召进来,又推说此时兹事体大,还要找上头问问章程。内务府的管事也急了,本来上头派过来就是回个话,叫嫔妃们心里有个谱,万事有礼部、内务府,你们一帮娘们还有什么管不了的,到时候出个人不就得了。这些小兵一急,抱着册子就到十二贝子那里诉苦。允祹一听,也乐了,人家后院都是巴不得揽权,这四哥家倒是反过来。还是四哥四嫂□的好啊!这事偏偏不能等四嫂礼佛完毕,可自己也不能随意进出后啊!就趁着早朝以后,到养心殿去找雍正。
雍正听完,心想,这那拉氏该不是趁机撂挑子吧!又一想,不至于,以前那三十年夫妻,也没见她什么时候任拖懒的。罢了,还是自己去一趟吧!虽说国事繁忙,可老不去皇后寝,传言帝后不和,于国不利。想想十二弟说的事也不大,就接下了。
到了晚上,领着高无庸等人到了储秀门外,就见门紧闭,鸦雀无声。高无庸上前高声唱道:“万岁爷驾临储秀,接驾!”
须臾间,门大开,守门太监、大内侍卫接驾。紧接着,偏殿人接驾。再后来,才是嫡妃领着正殿人施礼参拜。
雍正对衲敏谨守门户的作风很是满意,上前虚扶一把,“嫡妃免礼吧!”就进了正殿。
刚进殿门,就见殿内漆黑,只有西边碧纱橱内隐隐透出灯光。衲敏跟着进来,吩咐碧桃等人掌灯,笑着对雍正说:“皇上莫怪,臣妾这几日礼佛,总是早睡早起,故而这大殿并没有亮灯,惊扰皇上了。”心里则埋怨,咋不黑撞门板上,还想叫姑给你侍寝!
雍正大叔自然不知道衲敏那点儿小心思,唔了一声,接着人送来的灯火坐到正殿主位上。趁着摇曳的灯烛,再看立在眼前的嫡妃,上穿青色滚袖对襟褙子,下系蝴蝶恋花百褶长裙,乌发如云,松松挽在脑后,似笑不笑,正抬头看着自己,心里顿时如同春日的湖水,微风吹过,荡起一圈涟漪,顺着低垂至湖面的杨柳,摆呀摆呀,一圈圈,荡漾开去……
桃红端上茶来,衲敏截过来掀开茶盅盖子闻闻,说:“大晚上的,喝茶就睡不着了,去换杯热□来,加点儿冰糖。记住,□一定要滚沸!”说着就问雍正,“皇上忙了一天,一定累了吧?叫人给您捏捏脚吧?”
看雍正也不反对,衲敏就叫两个小太监上来。这二人是王五全以前的好兄弟,以前跟着师傅的时候,就学得一手捏脚的好手艺。因为衲敏不喜欢太监近身伺候,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施展。刚才听王五全说要伺候万岁爷,俩人那个乐呀!欢欢地准备好药汤、毛巾,把手洗了又洗,抱着木盆来到耳房,就等着一声令下,伺候皇上。
听见王五全在窗外招呼,这俩人乐呵呵地跟着进了大殿,按规矩行了礼,就到雍正跟前伺候。衲敏则找出来前几日跟画眉学的针线,绣荷包。一朵桃花还没绣完,就听见正座上传来“喉——喉——“的呼噜声,勾头一看,心里又是想笑又是有些心疼,皇帝也不容易啊!这雍正皇帝穿着大衣服,愣是在薄薄的凉凉的座上睡着了!
轻声吩咐王五全他们把雍正大叔挪到里间大床上,又叫高无庸跟着进来换好衣服,盖好被子。衲敏这才领着这几个人到了东暖阁。先问高无庸:“最近你们主子都是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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