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橘色的光芒将地上的一切都浸染出诱人的色泽。远近的景物像是裹了一层梅子酱,甚至连太阳本身都是一个大蛋黄……(咽口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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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也许你觉得我这么形容很没情调,但我必须提请您注意——我,社会主义红色青年尤守义,已经在田地里干了一整天活,早就腹内空空、鸣响如雷了。连管仲他老人家都说了,“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我倒是想风花雪月诗情画意来着,可是能量不足大脑缺氧,看什么都像吃的!
正想着收拾完这垄地就收工回家,忽听邻地的张九用他那大嗓门嚷道:“守义兄弟,你家妹子来喊你吃饭了!”
我抬头,见春儿站在田边,遥遥向我招手。
——当初的假小子如今也长成身姿娉婷的豆蔻少女了。
每每看到她梳着油亮的辫子,穿着干净整齐的布裙,一副利落能干的样子,我就禁不住感慨:
两年的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事……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在山里生活的那些时日就像是做梦一样——开始是美梦,遭灾是噩梦。
走出山区的过程更是艰辛的难以想象。整整十日的翻山越岭,若非有墨雪一路引领和捕食,我想我们真的会迷失在山林中直至成为野兽的点心。
唉,虽然内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比不上动物的挫败感,但不得不承认,把墨雪带在身边是我这辈子作出的最最英明的决定。
果然还是那句话——墨雪不是万能,但没有墨雪真是万万不能啊!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刘家村一定是在中国版图上某个犄角旮旯偏僻地方。后来离开山区遇到第一个村镇后我才知道,刘家村所在的山脉居然地处山南道与河南道的交界,离东都洛阳也不远。
我的历史学的一般,“道”是个什么单位我不大清楚,而且之前我也没听说过“山南道”这个名称。不过,但凡中国人就知道河南啊,由此推断,唐代的“道”应该差不多是我们现代的“省”吧?加上洛阳也确实是属于河南省的,所以按照地理位置比照,“山南道”至少应该离湖北省不远。
这样看来,刘家村非但没有临近蛮夷边陲,反而是在古时候水陆交通最为发达的中原地带。
本想带着孩子们去城市里讨生活,不过镇上一位好心且颇有些见识的大叔告诉我——虽然南阳和邓州此去不远,讨生活的机会也很多,但像我们这样没有户籍的流民,被官府抓住是要为奴为婢的。
见我领着四个孩子无依无靠一筹莫展,大叔索给我出了主意,说邓州治下的各县正在登造户籍(我感觉就是我们现在的人口普查),叫我冒充灾民(其实我本来就是,哪里用得着冒充……),去那里落户务农。正好他有一个远房亲戚在县衙做事,他帮我写一封书信带着,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于是我卖了从山里出来时采到的一棵灵芝,雇船顺水而下,按照大叔指点的方法,打点了官衙差役,果然谋到了招募流民开荒的机会。
依唐律规定,成丁的男子可以分到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女孩儿没有地,两个男孩年龄又不够,只有我能得到分地。不过这样反而好,多一份地也要多一份赋税和徭役,我倒宁愿轻些负担。作为流民,只要开出了这些数量的地,我就可以带着孩子们在这里落户了。
抱着对未来的憧憬,我和其他十几个流民到了张村,在这里开荒种地。为了方便,对外我和孩子们以兄妹相称,别人也都当我们是亲兄妹,不曾有人怀疑。
烧荒,捡石,平地,翻耕。
农事繁重,但我需要心的还远不止这些体力活。
人要想居住就得有房子,可是我们没有。县里筹集了一些钱给我们这些新落户的流民建房子,但人力要我们自己出,没有人力的只能自掏腰包雇人。
我这边孩子们都太小,只有刘康算半个劳力,我们两个显然不够用。
四处打听后得知,要盖一间够五人住的房子至少需要花三两银子的人工,还得管人家的饭食。
三两银子啊,我怎么能不踌躇?!
那棵灵芝卖了个好价钱不假,但扣除我们的路费和打点官府用掉的,所剩不过六两零一点儿。买种子和农具又用去二两多,余下需要用钱的地方只多不少。现在一下子又拿出三两……
可是孩子们不能再风餐露宿下去了。
思量再三,我终是咬牙掏了这笔钱,盖起了现在的房子。
犹记得搬进新家那一天,四个孩子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也很高兴,但我的高兴背后却隐藏着沉重。
房子解决了,生存依然是个问题。
四个孩子没有分到土地,但是却要吃饭穿衣。即便衣服可以凑合,饭可一顿也不能少。而且土地不是atm机,不可能□卡就能取出钱来。所以地是播种了,想要收获还要等小半年,这期间的吃喝用度着实难住了我。
再有,唐代的赋税不仅仅是粟米,还包括布帛和徭役——种地我还勉强可以胜任,叫我织布可就不能了。而且孩子们太小,如果我每年离开两个月去府衙服役,谁来当这个家?可是不去服役就要多交粟帛,雇人代替你去,偏偏我又无力再出钱!
我的愁眉不展,孩子们都看在眼里。为了减轻我的负担,他们以超出我预料的聪明和勤奋来帮我。
刘康天天跟着我下田干活,刘祝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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