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济听闻消息赶来的时候,徐聘仍然呆呆站在原地,双目茫然,身子不住地抖动,似乎正努力克制着情绪。
吴长济瞬间醒悟了,突然明白徐聘之前那些行为举止的缘由,思及至此,他不由得放低了声音,平静地问:“徐聘,你不喜欢女人?”
徐聘身子猛地一颤,吐了,翻江倒海地吐了。
这日夜里,徐聘造了一个旖梦。
醒过来之后,他浑身皆是汗,胸腹中那股燥热之气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下去,强自深吸一口气,徐聘硬是将脑海中那抹天青色的身影给压了下去。
荒唐,且可笑。
早春的雨淅淅沥沥,钟府门口几株珍奇的玉兰早已发出翠绿的新芽。孙浩撑着一把细瘦的灰白色油纸伞匆匆走来。
他身子肥胖,伞身又小,看上去非常滑稽——像是街市小摊上撑着小伞的不倒翁。他踱步上前仔细瞧了瞧,心道不愧是老大臣的府邸,连花卉都开得比自家的好。
这样的y-in雨天气,谁都恨不得窝着不出来,但是今日他实在是有急事,为了避人耳目,他甚至还不敢乘坐轿子,只得寒碜地打了一把伞过来。
钟府的门卫早就认识他了,见他浑身几乎s-hi了一半,便领着他去厢房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另一方赶紧去告知自家的老爷。
钟如策走来大厅时,孙浩已经在喝着茶了。见钟如策来了,顿时放下手中的茶杯,低声道:“领府,北边出事啦。”
钟如策闻言,一股不安感瞬时从心底上涌,挥手将厅内的奴仆都遣了下去,又将孙浩带进了书房。
孙浩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事情说出来了:“月狄左贤王残部去年在北地边境哄闹一事,被圣上知道了。”
“郡王不是将此事压下来了吗?圣上从何得知?”钟如策忙问。
孙浩抹了一把额上不存在的汗水,道:“小臣不知……”
钟如策还算沉得住气,双目一转,“此事告诉郡王了吗?”
“小臣已经派人传出书信了。”
正当此时,门外忽然传来管家敲门的声音,“老爷,府门口来了戴着斗笠身材高大的男人,自称是老爷的熟人。”
钟如策一听,问道:“此人口音如何?”
“听口音,不似大魏人。”
钟如策面色微变,忙道:“快快将此人请进来。”
孙浩狐疑道:“大人,莫不是……”
钟如策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这可摊上大事了!”
待管家将此人带进来,钟如策面色简直可以用猪肝二字来形容,不冷不热打了一声招呼:“请问阁下是?”
来人一身玄衣,身材果真如管家口中所说,异常伟岸高大。钟如策心中已有了猜测,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试探道。
男人摘下头上的黑色斗笠,异于常人的棕色眸子闪着清冷的眸光,用生拙的雍京话缓缓道:“在下巴古,大魏的方太傅,我月狄的好同盟,别来无恙。”顿了顿,又道:“无人知道我来。”
钟如策听了后面一句话,心头总算舒下一口气,试探着问道:“不知贵使来敝府,有何要事?”
巴古道:“此番前来也无甚重要的事,只是去年我月狄的叛臣贼子左贤王万俟延残部杀害大魏边境百姓一事,当时太傅与军郡的王爷明明亲口允诺此事不会传到大魏天子耳中,为何消息会外露,我王上很是好奇。”
“太傅知不知,近日来有一批身形异常矫健的大魏商队已经入驻我月狄了,巴古私下调查过,那些都是天子的雍军。”
钟如策在听到雍军二字时,顿时脚跟一软,额头冷汗涔涔流出,“此话当真?”
巴古冷笑一声:“太傅难道认为巴古会拿如此重要的事情开玩笑吗?我王本以为,在大魏,太傅是能够掌握朝纲的大人物,却没有想到,原来大魏的王,才是朝政的独断者。”
钟如策心中暗骂一声坏胚,只恨自己当初猪油蒙心被勤王摆了一道,被月狄王送来的那块绝好的和田玉和玉镂衣糊住了双眼,又见陈正新年幼,对朝政不熟悉,才答应了帮忙压下隐瞒边境一事。
如今看来,真可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巴古见钟如策此般神情,顿时也猜到了这位大人此时心境,继而挤出一丝勉强和善的笑意,将话锋一转:“方太傅放心,我月狄此刻的使臣军队已经押着无数金银珠宝前来大魏天子赔罪,届时还劳烦太傅将戏做足即刻。我王说了,如若此次能使大魏天子怒火平息,前事可不提,两国互通友好。”
钟如策不愧是老狐狸,瞬间明白了巴古此番的来意,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如此,甚好,方某也有一要求。”
“太傅请说。”
钟如策眼眸微眯,半lu 着胡子,道:“使者进京前,还请阁下不要随意走动。皇城之下,莫非天子眼线,方某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巴古挑嘴,皮笑r_ou_不笑:“自然。”
钟如策对巴古的花并不全信,陈正新是他一手扶持上来的,即便这半年里他羽翼渐长,也绝对不可能一手遮天到这个地步。
于是,他选择静观其变。
作者有话要说: 2018年了,新年快乐(*^▽^*)。
这篇文是上个月吃着早餐突然想到的,本来只是想写一个皇帝男宠和草根臣子的短篇爱情故事……后来不知道咋地加入的元素越来越多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2333每次想写东西到了最后都会大偏轨一个小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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