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的优点在于甚少耍嘴皮子,动辄真刀真枪的来。演武会便是那么一回事,没有任何繁缛的开场白,只在一片漫天交织的号角声和擂鼓声中简简单单地开幕了。
五个演武台分布五芒星五角,皆呈倒三角状,各个端口又立有五丈高竿,顶端系有一巾蓝绸和一巾白绸。演武会规则很简单,每个门派或组织都有一个固定的着大红衫者,称之为‘筹’。任一演武台上,铜锣声响起后便有‘筹’上台争夺高竿蓝巾,夺得头筹的帮派便是‘擂主’。接下来每场再有‘筹’争夺竿上白绸,竞挑战者的位置。若是挑战者打赢了原擂主便是新的擂主,继而等待下一场的挑战。当然真正在演武台上动手的则不是‘筹’,而是该‘筹’所在帮派中的任意三人。演武台上采用的是三人混战制,年龄不限、别不限、武器不限、不计生死,由漏壶计时一刻钟内见胜负。胜者所在帮派便是‘擂主’,可选择保留或更换上场三人迎战下场的挑战者,平者换人再战直到择出擂主为止,败者便被淘汰了该夹着尾巴在场下乖乖做看客或者早早拾掇包袱好打道回府了。
哐——一声鸣锣声响起,小左所在东南演武台上比试开始了。拔去头筹的两个帮派分别派出三人在台上对峙。演武台上双方互通了名号,一方三人白衣飘飘,皆为男子,手持银剑,乃登州蜀山派;另一方两男一女,身着青衣,或执刀或持剑或握鞭,乃水魁帮。双方一礼后便拉开距离,不再多言即时开战了。
蜀山蜀山……小左听了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真巧啊。这不就是那个逼死萧笑父亲萧云的那劳什子门派嘛。再据苟帮上的悬赏任务推断起来,萧笑的挂了的母亲正是这门派里的大小姐,喔喔,说不定萧笑的外公外婆或者别的什么亲眷也会在这里出现呢。小左正打算四下在看台上好好寻寻蜀山派的踪迹,下一刻它却被场上激烈的争斗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瞬间将蜀山种种抛在了脑后。
演武台上白色和青色互相胶着着,场面是一对一的盯梢。限于一刻钟的时限,交战双方也不留手,一上来便纷纷拿出看家的本事来。只见台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刀剑相交的金属声、长鞭破空的呼啸声,一切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小左看得很是应接不暇,它一会瞅瞅这个一会瞧瞧那个,更时不时地往隔壁西南的演武台上投去几瞥。看到武斗彩处它更是呼声连连,看得投入也很是聒噪。忽然有人在一边小心地扯了扯小左的衣袖。
“做什么!”小左没好气地转头瞪视身旁的萧笑,没看见它忙得很嘛。小左正要发作,却见萧笑从衣襟里取出了一个油纸包又乖巧将其塞到了小左手上,打开一看竟是满满一包小鱼干,正是近日来在‘客满来’吃得最多的零嘴。小左如刀的目光瞬时化为一弯暖泉。化身老妪的小左作势抹了抹皱巴巴的眼角,又将枯树皮般的手异常慈爱地覆在萧笑头顶揉了揉,“真是我的乖孙子。”
小左一面嚼着小鱼干继续看着演武台上的角斗,一面心下暗自感慨。它忽然发现萧笑还真是十分懂事的孩子,深得它心,或许它还真该履行诺言真正去传授他些武艺。
且不说萧笑缘何恰巧拿了小鱼干来孝敬小左,总之这一次无疑是歪打正着了。平日里小左虽常常将传授武艺挂在嘴边,却还真没打算去做,即便是在任楠面前争抢萧笑做徒弟允诺会亲自教授也只是它空口说白话。本来它是嫌麻烦的,只是此时这包鱼干来得时机端得是好,着实让它下定了决心,准备往后好好待萧笑,至少也将那以前得来的轻功教习于他。
三条小鱼干入腹后,演武台上也较出了高下,蜀山得胜。蜀山将继续作为擂主等待下一轮夺得白巾的帮派挑战。正逢东南台的休憩整顿时间,小左索转头津津有味地看向西南演武台去,台上两拨人马正打得热火朝天。
“咦?怎么他们也来了?”小左听得身旁任楠忽然惊异道,“阿顺,快看那边看台上,那可不是虚音宗吗?”
噗。一条小鱼干从小左的嘴里蹦到了地上。它亦下意识地往东南看台看去,之前它只顾着看演武台,全然没有注意看台上的看客。此时任楠一声提醒,它果然在几十米开外的左边看台上看到了一片熟悉的黄衫,方阵中斑驳地夹杂着点点杂色,其间不乏几张熟悉的面孔。除了朱浅、橙雨一拨外,虚音宗其余几位师叔竟也到了,一诸人带着为数不少的门徒皆正襟危坐,满面肃然地注视着演武台上的格斗。
小左蓦地收回视线,十分淡定地俯身自地上拾起了小鱼干,在自己的衣摆上擦了擦后又重新将它放回口里狠命地嚼了起来。“喏,虚音宗很有名吗?”它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问向身旁的任楠。
任楠听言竟意味深长地对小左一笑,却没做声。倒是一旁的阿顺做了答:“自然。虚音宗修习的功法诡秘,江湖上鲜有敌手。现任宗主虚音更是一代宗师,据闻现今她已过期颐之年(100+)隐居在西南一带。虽然她老人家几十年不出世,她手下一众弟子却在江湖上声名显赫。虚音宗的势头可是一年比一年猛呦,啧啧,不过好在他们向来行事低调也不去争什么名利只晓得经营一票镖局,要不然这江湖可又要乱天了。不晓得他们来演武会做什么,看这势头也不知道上是不上,还真是奇怪,毕竟虚音宗二十多年都未曾在演武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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