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转到我前面的石凳坐下,捧着腮帮子凝视着我。
我撇了撇嘴,“你还问我?那你不去观看你大哥的婚礼来这里干嘛啊?”
“呃……我来,来赏湖,这个冰湖……”他显得有些局促,被我认真地盯着看,话更是说得结结巴巴的,和他少年老成的子一点也不相称。
“哦?你这么有兴致?”他越想掩饰情绪,我就越想探视,话也不说,一直和他对视着。
“快走吧,这儿冷了……”他别过头不让我看见表情,拖着我就往外走。我也无所谓,任他牵着,反正我心情已经平复,不需要躲藏着了。
拜礼完毕,婚礼固然喜庆,宾客中却无人敢提议“闹洞房”,大家巴巴坐望着哪位有先驱勇士挺身作英雄,偏偏许多沙场英雄此回甘愿作狗熊,等了半晌也不见一人出来,宾客们兴致阑珊。
我坐在段家亲族之中,因为是女子,不能与爹和海子他们同坐,让我好生郁闷。婚礼只有国公家臣以及家臣的子嗣(女儿除外,因我本就住在乾德园里,所以是个例外)能来参加,娘亲和鸾莺儿不能来,眼巴巴的我原以为能够和娘见面,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厅堂的灯火辉煌,把人的笑脸照得光耀无比,而其中最为靓丽的要属柴绍夫妇身后的柴可儿。她的粉面雕玉琢,笑脸盈盈;眼眸流彩,顾盼多情,眼睛的聚焦点还一转不转地落在离她不远的孝恭身上。
我向坐在我正对面的孝恭处望去,接触到孝恭的眼睛,才发现他一直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神情严肃,眼眸深邃,和过去那副嬉笑的模样俨然不同。我猜他是担心我会伤心难过,就释然地对他一笑,表示说:“我没放在心上,你不必担心。”
孝恭的表情不变,摆出一副“你撒谎”的样子看着我。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在意,我朝他吐舌头,扮鬼脸。正当孝恭一脸无奈,我一脸嬉笑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向我过来,我往旁边一瞄,正面迎上了柴可儿那双充满敌意的凤眼,侧面又接收到李世民不悦的警告。
柴可儿喜欢孝恭,我老早就晓得,她对我有敌意我觉得很正常,可那李世民没事跟着凑什么热闹啊?又不是去市场赶集人越多越好……
我懒得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明示暗示,把视线移到石阶上。唐公坐正位,正室窦夫人坐在旁侧,以下分别还坐着目前较为受宠的侧室南夫人、华夫人和妍夫人,包括窦夫人在内,另三位也都各带着两三岁的小公子。
李玄霸越长越像唐公,一直是几个公子中最受宠的一位,窦夫人走到哪都喜欢带上他,几乎忽视了她后来诞下的李元吉。听丫鬟们私下谈论,四公子李元吉出生的时候比李世民还丑,窦夫人很不喜欢,甚至动过不要他的打算(也不知是不是缪传),虽然后来留下了他,窦夫人也不怎么亲自照顾,多半把元吉丢给他娘,并且给他取了一个半俗不雅的小名——三胡。
事实最后证明,李渊的儿子在相貌上没一个不是人中俊杰的,两岁的小元吉现在是粉雕玉琢了,由他娘抱着一点也不规矩,小屁股在壮的胳膊上挪来挪去,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也好奇地四处张望,比他两个哥哥小时候活跃好动多了。
我隔空逗他,他就眨巴着眼睛朝我咯咯笑,引得其他人也更欢喜。
“哗哗……”珠帘掀开,穿着新郎服的李建成从内室中走出来,按礼数他得给宾客们敬酒。
建成先给唐公和窦夫人作了揖奉完酒,得唐公吩咐,他要与重量级的宾客互动敬酒。从头至尾他都浅笑以对,千杯不醉,对答从容,没有露出半分不情愿或不开心,让我心里十分不痛快。我退坐到角落里,气闷得不行。手边到一个酒杯,我端起来就要饮尽,在杯子碰触到嘴唇之前,一只手伸过来把酒拦截走了。
我不悦地偏脸看去,孝恭把酒杯端到自己嘴边一饮而尽,然后迅速将空酒杯磕在桌上,不等我说话反应,拉起我就往院子里走。
完全的黑幕之中,只有昏红的灯火还有点生气。
孝恭拉着我一路奔到了我住的偏院,我懒懒地甩开手,无奈地说:“你干什么啊孝恭,里面有好戏不看你拉我来这冷冰冰的地方干嘛?”
“你真的觉得那戏好看吗?”孝恭稳稳地站住不动,话说得很生硬。房檐下的灯火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难以知道他的心情,随意回答:“大家不都看得津津有味吗,怎么会不好看呢?我可是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婚礼啊,可惜没见到郑国公……”
“芸儿!”孝恭忍不住吼了一声,即使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在静谧的夜里仍能发出很大的回响,“你明知道欺骗不了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不觉得这样很伤人吗?”
“多此一举?伤人?此话何解?孝恭,你该不会喝醉了吧,话怎么说得醉醺醺的?”
“……你和堂兄的事,要怎么办?”他不答反问。
“什么怎么办啊?”我也来个水仙不开花——装蒜。
“就是……你要怎么对堂兄,以后?”
“……以前怎么对他以后怎么对他呗。”此话讲得很无据,我心里清楚地知道我不可能再一样。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孝恭过来一步站到我跟前,犹豫着说道:“如果你可以重新再做一次选择,你还会选择喜欢上堂兄吗?”
“……”我仰头看他的脸,没想到迎上的是一对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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