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萝在旁轻声言道:“我听老师说,这里面的章印在放上去后,除了很少一部分,大部分就再也没有变动过了。”
张御一思,微微点头,这与他所想一致。
玄修章印除了前人所传,还有就是后来的修道人自身所立造的。
但是以一人之力推演,难免不甚完满,所以许多修道人会选择将这些有缺陷的章印印入玄柱之中示人。
若有兴趣的同道可以拓去,或是进行推演完善,或是与其余同道进行交流,而在此过程中,还会诞生出着几名玄修,不过看来修为都不高,多是下位修士,他们见到张御过来,都是致礼拱手,主动避让开来一点。
毕竟张御身上气机再受大氅遮掩,也是四章修士的水准,在放在玄修之中,也绝然是算是接近顶层的那一批人了。
张御点首回礼,而后在玄柱下方站定,他抬头望去,略作感应,须臾之间,便见到玄柱之上有密密麻麻的章印浮现出来,一时可谓难以计数。
不过这玄柱立在这里已经有三百余年了,有这许多章印也是实属平常。
只是这里面大多数章印对并他无用处,他只是打算找寻能那给自己以启发的章印。
正在他观望的时候,这时一名面容沧桑的道人走了过来,看了看他,道:“道友是头回到此吧?”
张御看他一眼,道:“正是。”
那道人感慨道:“道友来的不巧啊,过去数百年中,这里道印纵然有所缺,可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不过如今却是不同了。”
张御道:“有何不同?”
那道人摇头叹道:“我玄修之中在有几位走通上境之后,不少修士俱是想循着前人之法前行,或者巴望在立功之后,能成为那几位门下弟子,便是成为其弟子的门下都是愿意,所以如今许多人都不再有钻研道法的心思了。”
张御想了一想,倒也不觉得这些修道人短视,虽说一人有一人之道途,可是有法门可以依循,也未必要一定追寻自家之道。
便连真修,不也是这般传承下来的么?
关键是这里是要认清自身,若自认无此才能,那还是这般走较为稳妥一些。
而若真有壮大玄法的心思,那在长吁短叹也大可不必,有这等闲工夫,还不如抬头往前看,试着自己去开辟出一条能让人为之追寻的道路来。
那道人见他不答话,连连摇头,叹息了几声之后便就离去了。
张御则在这里仔细观看着,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他的衣袍在晚风晃动着,而身后垂星宫庐之内,则是点点星光亮了起来,主殿外加七座小殿俱是明光闪耀,在夜空之下,当真如星坠人间。
待夜幕完全遮蔽天穹后,他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往宫庐之中走去。
一进大门,便见一股明耀光芒迎面而来,大厅之内亮如白昼,与外间的冷清空旷相比,这里却是显得颇为喧闹。
高大宏伟且缀满琉璃宝玉的厅堂之中,此刻或坐或站着不少身着精致玄服的修士,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彼此兴致勃勃的交流着,不过他一眼扫去,这些人多数都是方才修炼出心光的弟子,呃有一些人,才是方才入门。
他略微听了几句,这些年轻弟子很少交流修道心得,倒多是偏向玩乐和新奇的话题。
不过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年轻旺盛的生命有资格去追逐这些,若不是他转过一世,对于生命有着更高一层的追求,那说不定也会加入其中。
他迈步而来,穿过巨大的廊柱,行至大厅一侧的奉台之前,宫庐之中的负责事宜的管卫一眼看出他来历不凡,主动迎了过来。
这人三十余岁,身着一领宽袖古服,圆脸蓄须,看着一脸和气,来至近前后,他对张御合手一揖,恭敬言道:“这位玄修,可是要在宫庐之内落驻么?”
张御道:“正是。”
管卫问道:“不知玄修是要上宫还是下宫?”
张御道:“上宫为好。”
他之前了解过,垂星宫庐子殿上宫视野开阔,修炼之便利更是远胜别处,并且每一处上宫都立有一根玄柱,上面章印都是此前居住在此的修道人所留。
而能住在这里的,不止是观读到了第四章书那么简单,也多半是有来历的,这般他还能借此借鉴观摩一二。
至于居住在上宫之内所需的耗用,他身为玄廷巡使,如今所有支用都是由玄廷承担,当然,这里每年也是一定限度的,不过他到外层后,几乎还没有自己花销过一分,反而有不少进项,所以金元是不缺的。
管卫回道:“如今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处子殿的上宫都已驻满,摇光一宫已是被人提先订下,也唯有玉衡、开阳两处尚余两处上宫,不知玄修中意哪处?”
张御略略一思,倒是觉得开阳之名与己有缘,道:“那便开阳宫好了。”
管卫对身后一名看着十分精干的役侍关照道:“罗呙,你带这位玄修前往开阳子殿。”
那役侍先是对着张御一揖,而后侧身一让,作势道:“这位玄修,这边请。”
张御一点头,便跟随他而去。
他们这里一番动静,那些大厅之中的年轻玄修却是注意到了,纷纷互相打听了起来。
“方才那位上师是谁?让游管卫亲自出面了,可有人认得么?”
“以往不曾见过,看模样,很可能是玄合之境的上师。”
“那是自然的,能住到垂星宫庐上宫中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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