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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见乾元帝叹气心中约莫猜着他心思强咬着牙装个不知情的样来又轻声劝道:“圣上烦恼什么呢?妾愿与圣上分忧。”乾元帝见着玉娘的面便想起阿嫮来一模一样的眉眼甚而笑起来也一般地眼波如水如今一个软玉温香地在他眼前一个早化成一具白骨还不知葬身何处心中又是惋惜又是遗憾不免一声叹息只这样的话如何好向玉娘起便道:“不过想起个故人你不知道的。”
玉娘如何不知乾元帝叹什么气无非瞧着她的脸又想起叫他赐死的沈昭华来如今知道沈家许是冤枉的可不要叹气了。可那样重大的案子合该三法司会审口供证据桩桩件件齐全了才好定案可从搜出信到下旨不过半个月何等草率。玉娘用了许多力气才没叫手抖又险些咬碎银牙才没在脸上露出哀戚神情来可眼泪又哪里是这样容易忍住的玉娘垂下眼不叫乾元帝瞧见她眼中的泪水做出个顺从委屈地模样道:“圣上何必明妾自知向来愚笨能知道什么呢。”
乾元帝听着这句娇嗔虽在郁郁中依旧笑了出来握着玉娘的手道:“是前朝的事你不必懂有我呢。”
要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阿嫮自以玉娘的身份到了乾元帝身边叫乾元帝如珠如宝地待着且又有了个女儿其实心肠早不如立志时坚硬。且如今始作俑者已阖家得罪心上愈发软了一层。不想今日忽然揭发旧事再看乾元帝形容一时心上难辨滋味不禁抬头瞧了瞧乾元帝。
乾元帝看着这样便在玉娘脸上一摸笑道:“傻孩子这样看着我作甚?”还待再什么昌盛来回罗士信带着李演武正在殿外候旨。乾元帝如今离不得玉娘除着上朝实在是不好带她平时就是批阅奏章也常叫玉娘伴在身边。又以为她质朴单纯不通政务就是召见臣子至多叫玉娘避在后殿并不是很忌讳她可今日不知怎么地乾元帝很不愿意玉娘在便哄她道:“这事你不好听的乖乖回去我一会子就来。”
到底事涉自家玉娘实在愿意在这里旁听可乾元帝即开了这个口虽是言语温和玉娘也深知是不好强的。且若是乾元帝真要为沈家昭雪她稍晚些也能知道是以十分顺从答应了一声从乾元帝怀中起身款款行向殿前到得殿门前玉娘回头瞧了眼乾元帝乾元帝还对她笑了笑玉娘这才转身出去。
玉娘回道合欢殿因心上悬着大事自然坐立不安不敢叫宫人太监们在旁伺候怕叫他们看着起疑只推要歇息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又将在皇觉寺那尊两丈高的释迦牟尼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日的那串一百单八颗佛珠紧紧握在手上才略略安心。
却不知那李演武与乾元帝都了些什么乾元帝来时已是掌灯时分脸上也带了些倦色看着玉娘携了一双儿女来接脸上勉强带了些笑容先摸了摸景宁的头一手拖着玉娘一手抱起景琰倒像一家子四口一般一块儿进了内殿。
玉娘心上急欲问问沈如兰案冤情如何可瞧着乾元帝脸色疲惫不是开口的时机只能强自忍耐。玉娘经了这些年性子已非一般坚韧忍耐竟还能指着景宁与乾元帝笑道:“阿宁明年也要进学了妾便先拿了千字文教他不想才三日就会背了一字不差。”乾元帝听也做个有兴趣的模样笑道:“果然是你的功劳。”
玉娘那番话一是为着向乾元帝显示她心无旁骛二则也是试探乾元帝的意思。若是平日的乾元帝听着玉娘这话必然是顺着玉娘的话将她与景宁两个一起夸一场今日夸的这句却是十分勉强果然是那李演武了什么要紧的话是以乾元帝不喜欢了。只不知乾元帝这个不喜欢是遗憾沈如兰满门屈死恼恨李家蒙蔽圣听、陷害同僚由此罪加一等;还是还是他不喜欢旧事重提。
玉娘心中百爪挠心般想知道乾元帝对李演武举发沈如兰受屈一案的处置可到底理智还在强忍着没问乾元帝到得次日乾元帝上朝去了玉娘寻了个由头将昌盛的徒弟如意叫了来若无其事地道:“圣上从昨儿起瞧着就有些不大喜欢你可知道圣上有什么烦心事?”
如意听着这话脸上就有些迟疑来宸妃这样问他倒也没甚可疑。莫宸妃如今还是宸妃便是宸妃如今已正位中宫也该知道皇帝为着什么喜欢为着什么不喜欢。只是乾元帝不喜欢的那事也太要命了些。便是乾元帝独宠宸妃为着她几乎好算六宫虚设如意也不敢轻易开口。
原是昨日李演武为着换他妻儿一条活路竟将他所知的李源为何陷害沈如兰如何陷害沈如兰的事事无巨细地在乾元帝跟前招了。
却是当年为着乾元帝迟迟不肯立李氏为皇后李源趁着西北决战时拿着沈如兰妻子出身做把柄胁迫沈如兰延缓出兵想争个头功也好以此功劳迫乾元帝不得不立李氏这太子妃为皇后。若是李彰武能大获全胜那沈如兰的“畏敌不前”也算不得什么大罪至多功过相抵。不想李彰武竟是中了埋伏虽沈如兰随即出兵李彰武依旧折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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