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蘅原先的盘算是假借着要往家送信为借口来寻玉娘又是那人同周蘅,谢玉娘此人惯肯与人为善要做个好人给人瞧,必不会拒绝的。只要玉娘这回答应了日后她就好有借口过来谢谢玉娘肯替她送信再寻哭诉掖庭寂寞冷清求玉娘将她接到合欢殿来以玉娘秉性十之七八不会拒绝。便是住不进合欢殿,只要能在合欢殿常来常往的,还怕没机缘见着乾元帝吗?只要能见着乾元帝,日常天久的总有机缘,凌蕙便是例证。
周蘅叫这番话得心动依计而行,不想玉娘也不知道是太聪明或是太糊涂竟是开口要送她回家去,一时倒不知怎么答话想了想才道:“奴婢总不好叫美人为奴婢为难。”
玉娘见周蘅果然拒绝,当下微微笑道:“想是我会错意思了。也罢,你将信搁在这里先回去罢待有了回音我遣人来告诉你知道。”周蘅见玉娘下了逐客令只得答应将信留在桌上同采萍两个一起退了出去。
看着周蘅采萍出去秀云就过来道:“美人奴婢方才拉着采萍的手手上倒是柔柔细细不象做惯粗活的。奴婢觉着美人还是心些的好。”洒扫宫女做得是粗活手上哪能没一二茧子且那采萍答玉娘话时瞧着忐忑不安可话倒是有条有理的怕是另有来头。玉娘按了按额角脸上微微笑道:“你瞧她和周采女认识呢。”
周蘅一采女哪能指使得动采萍背后自然有人。这人故意明明白白地将疑点搁在她眼前就有三个可能:一个是想借送信的由头多到自己这里走动好“偶遇乾元帝”;一个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拿着周蘅与采萍吸引她的注意暗地另有谋划以期打她个出其不意;一个就是师法朱德音那事的故智了依旧是个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亦或是有可能三种谋划都有背后那人只看她如何应对来做调整总归是她在明处那人在暗处。
秀琴将周蘅留下的信取了过来信瓤一半在信封里一半露在外头玉娘见了侧了首对珊瑚秀云笑道:“这是怕我们不看哪。你只搁在一边待圣上来了我回过他再做主张。”珊瑚就笑道:“奴婢压一个月的月俸里头一句实话不能有。美人是没瞧见奴婢到掖庭时那周采女的模样儿。”玉娘听着这话倒是来了兴趣将身子坐直了微微一抬下颌。珊瑚知道这是要她的意思便将来龙去脉告诉了玉娘知道。
原来那采萍才出是替周蘅送信的玉娘便遣了珊瑚带着她合欢殿的腰牌去了掖庭。如今掖庭里剩下的采女废了一个朱德音一个凌蕙叫皇后拢了去玉娘更不用如今已是宠妃乾元帝看得她如掌上珍一般。余下的采女中又有几位叫乾元帝赐给了皇室诸王为侧妃为侍妾如今只剩下了三名采女各自占着一个屋子。周蘅便是其中一个。
周蘅却没住着她从前的那间屋子倒是搬在了玉娘同朱德音从前住过的那间。偏是周蘅见着珊瑚之后感叹了番只是同玉娘朱德音两个从前虽偶有纠纷倒比其他人熟悉些如今各在东西等闲不能相见所以搬到这屋子来也算是聊以慰藉。
珊瑚罢了因向玉娘道:“奴婢倒是奇怪呢这些话得仿佛美人亏欠她似的。”玉娘听在这里也明白了无非是同采萍跪在外头一样要人觉得她这个昭美人凉薄冷血不念旧情罢了非但不恼反笑了这手段儿断不似李皇后能使出来的倒是好刨除一个了。因对珊瑚秀云两个笑道:“我可不是欠了她了。”大家是一块儿进宫的这会子她是昭美人乾元帝正偏宠她便是高贵妃等闲也不敢来招惹周蘅依旧是个采女心上如何能平在她眼中便成欠了她的所以肯来走这一遭好从中得利。
如今宫中能有势力摆下这个局的无非是三个人李皇后、高贵妃、陈淑妃。李皇后虽有势力手段却是直接得很做不来这等细水长流的事;余下的无非是高贵妃同陈淑妃了高贵妃自是个有手段的不然也不能以承徽出身做到了贵妃连着皇长子都是她所出;陈淑妃为人则更不能觑只看景和就知道了。玉娘正思忖间外头太监们呼喝“起”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这是乾元帝的銮驾正过来前头敬事房的太监们正开道呢玉娘眉间微不可见地一蹙。
玉娘早卸了妆好在皇帝仪仗即长走动又缓慢待得玉娘重新梳妆走出合欢殿接驾乾元帝的銮驾才到合欢殿前的直道上远远见玉娘领着宫娥太监们跪在殿前乾元帝脸上不由自主地就笑了示意停轿走过来亲手将玉娘扶起两个携手进殿。进得殿中乾元帝在上首坐了因笑问玉娘:“朕听今儿有人跪在你殿前?”
玉娘一些儿不觉得奇怪自乾元帝将她晋为昭美人安置在合欢殿之后未央宫中便对她人人侧目个个都盯着瞧只想寻出她的不是来今儿有人跪在殿前自会到处传务必要叫乾元帝听着想来这也在设局人计划之中。玉娘心中早有计较便是乾元帝不问也是要的故此就将周蘅留下的信送到了乾元帝跟前脸上带着微笑:“是掖庭的周采女托妾往外送封信给她的伯父伯母周采女自己不好出来倒是请托了个洒扫上的宫女过来。妾知道了就叫周采女自己过来了回写了这封信下来妾回头就叫人送出去。”
乾元帝听了只是:“掖庭又不是暴室永巷一样好往外递信如何就求在你跟前。”倒是无可无不可。玉娘见乾元帝有此一正中下怀就将珊瑚所周蘅那做派了乾元帝知道:“她这般念着妾妾倒是不记得她了现时想起来倒有愧呢。”乾元帝听只以为玉娘没察觉其中门道不然也不能直承自己不记得故人了果然心思单纯笑了几声将玉娘鼻子捏了捏又拉了她在怀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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