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婕妤废为庶人寒、藕香杖毙凌蕙早产一事看似就此为止。乾元帝便命合欢殿中诸妃散去自己自己拉着玉娘的手回到寝宫拢着她在怀里坐了在她粉面上注目看了会又咬牙道:“玉卿何辜皇后好狠毒的心肠竟下得了这样的手。”玉娘蛾眉舒展对着乾元帝微微一笑因轻声劝道:“妾得圣上关切还了妾清白妾已十分欢喜。且殿下心系皇嗣一时情急也是有的。”玉娘抬手摸了摸脸颊虽上了药还是有些火辣辛束地她千算万算只没想着李媛会亲自动手这也好算是天助了罢。
凌蕙喝的那盏清水里的药是秀云下的。当时藕香端了水要给凌蕙送去秀云的指甲里已藏了药粉假借着训斥藕香揭开水瞧时将药粉撒了下去可谓神不知鬼不觉。无论凌蕙会不会摔那一跤今日这一遭必定逃不过去。便是事后查问下去水也是藕香从厨房里取了来秀云只是在众目睽睽下接着送了回水干系不大。更何况真到了查问的时候藕香同兰林殿私下交往一事也必定揭露出来到时矛头自然会指向王婕妤谁还记得秀云干了什么。
为着怕李皇后、高贵妃借机发难玉娘又使凌蕙要去合欢殿后便暗示秀云去禀告乾元帝引乾元帝前来。而乾元帝来得时机恰好亲眼瞧见李皇后动手。李皇后同乾元帝之间的情分本就不多哪经得起这样的磋磨李皇后以后自是更不入乾元帝的眼。而王庶人为人虽是蠢了些却是高贵妃马前卒斩断这条臂膀也算不得什么要的就是众目睽睽之下高贵妃将王庶人舍弃。叫宫中其余人瞧着足以心生警惕便是日后为高贵妃所用也要掂量一二。
且她如今虽有乾元帝庇护也经不起一回又一回的暗算只要她还得宠日后这样的事只怕更多。是以玉娘索性借这出戏叫她们亲眼瞧一瞧乾元帝到底偏心成什么模样李媛有皇后尊位尚且得不了好何况她人。聪明人便是想动手也要盘算一二若是蠢得瞧不清情势还要来撩拨她沈昭华还怕几个蠢货不成。
这条一石数鸟的连环计是在玉娘瞧出高贵妃要借合欢殿动手后顺势安排前头全无铺垫因此算不得完美只要仔细推敲还是能算出其中弊病之所以如今全盘按着玉娘当时的预判走全是因为乾元帝的偏心。在未央宫中只要乾元帝肯信你还怕得谁来。
乾元帝听着玉娘还为李皇后话自然愈发觉得玉娘和婉温良更显着一心想抱养凌蕙孩子的李皇后刻薄冷漠只这样的话便是他再宠玉娘也不能同玉娘直偏又怕玉娘真以为李皇后关心皇嗣等她日后有了身孕不加防范便有大祸便道:“只你个糊涂孩子爱拿人当好人旁人的孩子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孩子。”
玉娘只做听不懂顺势道:“圣上不去椒房殿瞧一瞧吗?凌采女都这会子了还没消息。”乾元帝已有四子三女凌蕙从来又不招他喜欢故此哪里肯动倒是将玉娘的手握着放在唇边一吻轻笑道:“朕又不是御医去了有什么用。这会子若是是玉卿在替朕受苦朕必定在外候着不叫你害怕。”
这话前头十分凉薄后头偏又装个温柔模样没得叫人恶心玉娘听着这话好不容易才没将乾元帝握在手里的手抽出来脸上忍得通红。乾元帝哪里知道玉娘是这个心思只以为玉娘是臊的心中一热搂着玉娘纤腰的手加紧了些轻笑道:“玉卿你脸红什么?”玉娘哪里想得着这时乾元帝还能情热求欢哪里还坐得住刚想从乾元帝怀中挣扎起来就听着外头一阵脚步乱响就见昌盛在寝宫外跪了磕头道:“启禀圣上凌采女难产御医只能保一个殿下不敢做主请圣上示下。”就听着乾元帝毫不犹豫地道:“保皇子。”玉娘听着这话方才还通红的脸上不由自主地一片雪白她虽一心想借着高贵妃动手之际反将一军也知凌蕙逃不过这一劫可真听着她要性命不保到底心头一沉。
乾元帝这里看着玉娘脸上雪白身子都僵了只以为她害怕倒是把许多温言软语来哄玉娘又再次许诺若是凌蕙生了儿子就记在她名下教她养。却不知在玉娘心中只以为若不是乾元帝心虚往事要借西南一役除去沈如兰;若不是李源借同僚之情诱沈如兰上当;若不是赵腾出卖哪有今日之事因此听着乾元帝这些话反更将他恨得切齿。
却昌盛领了乾元帝口谕又急匆匆赶会椒房殿产房外头李皇后正来回走动看着昌盛回来不待他行礼就问:“免礼圣上怎么?”昌盛抹了抹额头的汗轻声道:“圣上保皇子。”李皇后虽知以乾元帝为人自是看重皇嗣到底不敢越过乾元帝就弃了凌蕙这回听脸上禁不住就是一笑转而同黄女官叹息道:“罢了你进去同传圣上口谕罢务必保得皇子安全。”
黄女官眼看着李皇后脸上一掠而过的一丝喜色心中一叹转身进去产房正见一个宫女捧了满满一盆血水出来忙扯着她问:“皇子如何了?”那宫女年纪尚也唬到得脸上雪白只是摇头道:“不知道奴婢不知道。”黄女官甩开她疾步进去就闻得产房内一片血腥气御医正在帘子在守着看着黄女官进来唱了个喏又问:“圣上可有口谕了没有?”黄女官从帘子后看出去就见凌蕙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若肚腹还在起伏就像是死了一般几个稳婆正围着她。黄女官叹息了声轻声道:“圣上口谕保皇子。”
凌蕙这时已痛得昏过去几回这时也正朦朦胧胧可神知仿佛比从前更清楚些黄女官在帘子后的那句话仿佛清清楚楚地在她耳边喊一般。她虽知乾元帝对自己从不上心泰半是要保孩子的可亲耳听着乾元帝的口谕到底不一样只觉着心头钝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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