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荀子陌是否会追究洛羽“欺骗王族成员”的罪行,雪容的确是没有什么把握。但又一想到她现在正在得宠,难道分量还抵不过一个小小的贱奴?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找回些许信心,微微一笑道:“国法面前众人平等。就算是殿下不追究,你男扮女装混进宁侯府这件事也是大罪,即使殿下他有心偏帮,不会治你死罪,但是我也不认为他会轻饶你。”
洛羽看了一眼雪容,不禁摇头:“这么说,雪容姑娘是一定要将这件事说出去?难道你就不怕我拼个鱼死网破?”
雪容闻言心里打了个突,然而还是强自镇定道:“不知你在说什么。”
“雪容姑娘毕竟贵人事忙,‘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洛羽一副我理解的表情,“既然如此,就让小人帮忙雪容姑娘‘记忆起来’一些事吧?”说着伸出那曾经被梅花钿贯穿的右手。
“这只手怎么了?”雪容仍旧装傻充愣,然而此时她眼中已经泄露出强烈的不安情绪。
“难不成姑娘不记得这个伤痕是怎样造成的了?”洛羽指了指手心上那已经不甚明显的伤疤,“不过这不要紧,只要那支梅花钿还在,我想姑娘总会‘记起来’的。”
洛羽明确地告诉雪容那支梅花钿在自己手里有两个用意:一则暗示她双方互有把柄握在对方手中,那么她一旦轻举妄动就别怪自己把她“故意杀人未遂”的罪行抖出来;二则是想说明,既然之前雪容不知她真实身份的时候,落于都没有将这件事揭发出来,那么今后她也不必为此担心。
而雪容得知那梅花钿果真落入洛羽手中之时,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子。原因无它,那支梅花钿是当初为她特别打造的,上面甚至在不起眼的地方刻有雪容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也就是说,这梅花钿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雪容所有物”,想赖都赖不掉。况且同在府中的秦娇也可以证明洛羽坠崖之前雪容一直处于崖边的位置,人证物证俱在,到时候她不太可能逃脱杀人的罪名。
权衡再三,雪容明白当下这情况再继续硬碰硬便是损人不利己的愚蠢作法,于是收起了方才绵里藏针的态度,变得如同初见一般温婉和顺,向着洛羽点头道:“今日偶然得见故人,叙叙旧聊聊天颇为愉快。”这,便是说她愿意忘掉今天两人之间的谈话,权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两人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青莲、青荷两名婢女原本看自家主子和这小杂役之间的空气不对付,却又碍于两人站得较远,嘀嘀咕咕听不真切,因而心中忐忑不安。不曾想雪容倏然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笑的一脸灿烂,仿佛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不曾存在一般。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而洛羽闻言也是飒然一笑道:“姑娘说的是,今日一见,相谈甚欢。不过姑娘身娇体贵,小人一届小小杂役不敢亵渎,以后便不见为妙。”
“洛羽所言甚是。”雪容点头。
“既然如此,”洛羽看了一下地上七零八落的账簿,“小人可以整理这些账簿然后离开了么?”
“当然可以。”雪容点头,随后扬声吩咐道,“青莲、青荷,帮这位小兄弟一把。”
“是。”两名侍女闻言,一改方才嚣张跋扈的样子,乖乖上前替洛羽拾起账簿,甚至还细心地掸去上面沾上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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