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年的谋划一夕爆发,三年后,天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左右二相的势力在一夜间被连拔起,他们本人包括直系亲属以谋国罪被判处枭首之刑,为示皇帝仁德,旁系都被流放到边境荒场等地做苦役。
而朝内,一股新兴力量迅速崛起,其中最为惹人注目的便是三年前来到京城任职的殷家家主殷老总,据说是在搜罗二相罪证时出了大力,官位连升sān_jí,在一夜间成为官场上的新宠。
这些方小蕾都不甚清楚,只是发觉来往殷府内廷的命妇似乎多了不少,她们天天拉着殷老夫人聊天,很多时候殷老夫人也会把她一块叫上。
这天厅堂里的女人们正掩嘴笑得起劲,下到十来岁方才嫁人的年轻妇人,上到四五十岁但保养得当看上去至多三十出头的中年妇女皆在其列,方小蕾只觉得无聊,打着呵欠窝在角落里假寐。
“听我家老爷说啊,左右二相……呃,前相他们家,就连八竿子达不到一块的旁系都被流放到边境去了哪,看来这次皇上是真的决心要铲除二相了!”
“是呀是呀,现在世道如此混乱,听说边境频频受到异族骚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总之,那地方要多危险可就多危险啦!”
“这下他们怕是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喽!”
“哼,咱们还可怜他们怎么地?跟他们家眷一起出行的时候她们哪一次不是趾高气昂呼来喝去的?我早受够了!……哪里像殷夫人如此这般温和待人呢!”
殷夫人眼中带上喜意,尽量含蓄地笑了笑:“我哪儿敢跟前相爷家如花似玉的那些人儿比呢。倒是诸位夫人,咱们相交也有三年了,这大厅里说不了体己话,不如一起去后院荷池看看景吧!”
众女答应,方小蕾被戳了戳后脑,也赶紧起来跟在殷夫人后头走。
夏初时候荷花还未开,但荷叶已大多长成,这时候的叶瓣还嫩,散发着新生的清香。
“呵呵,瞧这叶儿嫩的,跟王夫人你家里媳妇儿的小脸一个样儿!”殷夫人指着荷塘里的莲叶笑道。
那小媳妇儿不敢看她婆婆,在后面娇羞地低了头,王夫人也笑笑道:“还不是我家里那小太爷带来的福气!自打他出生后,他娘亲的皮肤就嫩得可以滴出水来!呵呵,当年我也是生了忠儿后,皮相一下就变干净了!”
“娘!您就会笑话人家!”小媳妇儿脸更红了。
旁边的周夫人见状笑得更厉害:“看她羞的!不过也是,你家媳妇儿才多少岁呀,我记得也才十六吧?这个年纪的姑娘总是水灵灵的,哪里像咱们这些上了年纪的黄脸婆,丈夫是见了就躲着呀!”
“周夫人您别这么说,各位夫人都年轻风韵得很呢!”
“呵呵,王夫人,你家小媳妇儿嘴可真甜!”
“是呀是呀!不过,说起孩子,殷夫人,你是打算什么时候抱孙子呀?到时候也好让咱们姐妹几个见见呀!”
殷夫人有些尴尬,看了兴致缺缺的方小蕾一眼,要不是这俩小祖宗至今死活不肯睡一床,可能她现在已经抱上满堂孙了。
“我记得小蕾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吧?”
针对之意越显越足,众女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谁不知道殷家三少嫁给三少爷八年,可连个崽儿都没下过。而且,现在正主儿明明听到她们这么讲,却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爱家长里短的女人们恨的就是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子,不合群,就成为攻击对象。
“是呀,您记得一点没错。不过,谁让我和我家阿晟恩恩爱爱夫妻情投意合,要孩子晚个几年他都不会变心呢?”方小蕾忽然站了起来,嘴边嘲讽似的笑笑,从人行中间穿过走了出去。
在场人都知道王夫人的儿子就在今年年初还刚刚买了个小妾进门,这下婆媳二人面上都有些挂不住,还是殷夫人和周夫人赶紧绕开话题才免得大家尴尬。
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殷府人又叹了口气,现在是连她都不敢惹那两个小魔星了,同房不同房她都不管,只要将来能抱上个孙子就谢天谢地了。要不是殷府现在只有方小蕾一个少,她宁愿把她锁在深闺里一辈子不要出来吓跑人才好。
方小蕾刚走出荷池,就撞见了从对面匆匆走过的殷晟,她眼中冷光未退,倒把殷晟吓了一跳:“我的小姑,谁又惹你了?”
“没人惹我,我自己不高兴!”方小蕾背过身去,不看殷晟。
她比三年前长高了不少,人也愈发清丽,十五岁的少女,稚气还未脱,可风韵已是独成一片了。
殷晟朝里面望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可里头的叽叽喳喳却已远远传了出来,当下拉下了脸:“她们又拿孩子说事儿了?”
方小蕾不答。
“……你该不会又说是我……”他试探地低声询问,心里却是凉凉的。
记得上次那些姑婆扯起这些事,方小蕾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那啥不行,后来他听娘亲说了之后整个脸都绿了。后来他去找方小蕾,说:“只听过隔山打牛,还没听过隔空生孩子的呢,人家那样说也无可厚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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