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讪讪笑了两下,若无其事道:“国寺的佛学大师都死了。”
苏秦颔首,面上没有半分诧异。
林寻:“国寺倒向皇室,不是原本该和我们沆瀣一气?”
苏秦瞥了他一眼:“是同仇敌忾。”
“意思对就行,不必计较细枝末节。”他轻轻蹭了下唇瓣:“可你们却没有留下活口,难不成这些佛学大师还能反水不成?”
他只是微微一试探,苏秦却没有答话。
林寻嘴角勾起,“不是说出家人六根清净……让几个国寺佛师反水,本事不小啊。”
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这些政治上的利害他不在意,但幕后之人间接断了他的财路,便值得记恨了。
苏秦站起身:“我要去面圣,你确定不一起来?”
林寻微笑着摇头。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公公捧着圣旨前来宣读。
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堆,林寻从这些话里提炼出j-i,ng髓:速来见朕。
苏秦瞧见他的笑容有一丝不自然,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大约是平日里林寻做任何事情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偶尔露出这种神情,到真的……很讨喜。
“其实你不必害怕。”他稍作安慰。
林寻:“我是心疼自己要徒步很久。”
苏秦:……
林寻抬起头:“你真的不准备考虑雇个轿夫或买个辇轿……等等我!”
见苏秦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林寻起身跟上。
在皇宫里迷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林寻一路都没有掉队,跟在苏秦身边。
终于,他忍不住问走得很快的苏秦:“人是不可能记得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对么?”
苏秦:“自然。”
林寻松了口气,便听他道:“但不乏有会告诉他的人。”
林寻揉揉眉心,摇摇头专心走路。
快到寝宫时他正好遇到走出的太医,看他面色如常便知道辰寒的身体必然没有大碍。
寝宫里不止皇帝,太子坐在下方,正与他说话。
林寻刚刚做了行礼的起势,便见辰寒摆摆手,“不必行虚礼。”
偌大的寝宫竟两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李公公送他们进来后也退了出去。
林寻看着他手里的一份奏折蹙眉。
“虽然早有措施防范,但今年大旱仍旧造成国库空虚,地方上一些官员谎报实情,将拨下去的救济款私吞。还有关于私田,关税,大大小小的问题都开始有了爆发的苗头。”
辰寒冷笑一声:“甚至有官员受到最近民间伪佛经蛊惑,提议重修法律。”
“父皇息怒。”太子赶忙道。
“无碍,”辰寒随手将奏折撂在一边,“必要的改革也是好事,你们说说看法,认为当下应该从哪个方面进行何种改革,能一并解决这些问题?”
这是皇上在国家大事面前第一次咨询他们的意见。
太子眼前一亮,措了下词道:“儿臣认为,应该先从私田开始,民间早已承认私田的合法x_i,ng,为富者甚至坐拥良田千顷……”
他说的头头是道,篇幅也很长,细听下确实也有不少可取的地方。
辰寒扫了眼林寻:“你呢?”
彼时林寻正在神游,思考皇上知不知道自己被公主抱的事情,乍一听见问题,毫不犹豫花了一百两询问系统:“如何能达到最见效的改革?”
【系统:起义。】
林寻想也不想道:“起义。”
四下皆静。
第46章 吾皇万岁11
“最直接的法子?”因为刚刚从昏迷中清醒, 辰寒声音还带着些沙哑:“嗯?”
一连两个发问, 从容不迫又带着帝王的威严。
“无心之言, ”林寻:“我的灵魂也受到了惊吓。”
太子觉得应该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指责这个让他如鲠在喉的弟弟,但他又觉得什么也不用做,光是这个答案已经足够让说出他的人死上万次, 也不足惜。
辰寒此刻目光却是放在太子身上:“你守了一夜,先回去休息下。”
太子还想留下来看好戏:“儿臣……”
“退下吧。”
生怕自己做出让对方反感的事情,太子略一沉吟,躬身退下, 临走时眼角余光瞥了眼林寻,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屋子中如今只剩下三人, 苏秦站在一旁, 一贯寡言的作派。
“你想起义?”辰寒目光锁定在林寻身上。
林寻没有回答。
辰寒下床, 身子还有些颤抖, 林寻作势要去扶他,辰寒轻轻摆了下右臂,他很快能控制有些僵硬的肌r_ou_, 虽然走得缓慢, 每一步却是很稳。
“推翻一个政权很容易, 稍有才能者顺民意,扛起旗帜也能造反。”他站到一面光滑的墙面下,指关节在墙上有规律磕了三下,墙壁中间部分凹陷,一张美人图渐渐浮现于眼前。
林寻瞧着这眉眼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画尾还提了个‘莲’字,依稀猜到画中人的身份。
更年轻一些的莲妃。
辰寒对着画像发出一声轻浅的叹息,浅到几乎和呼吸没有区别,“难得是推翻一个国家。”
他回过身看林寻:“你们母子生前感情很好,你母妃逝世后,朕料想你会大闹一场。”
林寻只是淡淡反问:“是么?”
他没有办法读到原主的思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可能有人再回答出来。
“你所说的起义并非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林寻试探道:“您是在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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