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此花枝怨泣,托君诗句名通。凭将草木记吴风,继取相如云梦。
点笔袖沾醉墨,谤花面有惭红。知君却是为情秾,怕见此花撩动。
——苏轼《西江月》
六月初九,是我大哥儿子生日,子瞻陪我回了娘家。刚进门,穿着红肚兜的帆帆便跌跌撞撞跑来,一不留神踩到石子,眼看就要摔倒。子瞻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帆帆胖胖的小手拍着子瞻的脸,“姑姑,姑姑”的叫着。
子瞻笑着说:“大哥这儿子是属鸽子的么?”
我没好气的说:“帆帆是在叫我呢。有本事你让他叫你姑父啊。”
可怜帆帆牙还没长全,牙关漏风,那个父字总是发不准,呜呜的叫着,把大家都逗乐了。
这个年龄的冰雪小儿正是最讨喜可爱的时候,子瞻和帆帆互相捏脸做鬼脸取乐,帆帆银铃般的笑声和子瞻爽朗的笑声交错着在空中回荡。黛砖粉墙外,一群鸽子扑棱棱张开翅膀,远远的飞向那如洗的蓝天,阳光那样灿烂。
娘牵过我的手,望着子瞻,叹了口气,“我看他倒是真喜欢孩子,你也该生一个。可惜他赶考出门一年多,如今又是三年丁忧……”
古人一向以孝为先,丁忧期间夫妻不可同房,倘若丁忧期生了孩子,算是对先人的大不敬。
我真的好奇古人可以禁欲两年零七个月么?(丁忧以九月为一年)没有避孕措施,万一中奖的话那可真是难办。
小小苏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我真是记不清了。子瞻不是固守旧俗的人,可也是绝对的孝子,他有没有想过孩子这个问题呢?
熄灯后,子瞻从身后轻轻环住我腰,温热的呼吸萦绕在我耳畔。一年多没这样亲昵,两人都有些不习惯,谁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静静的倾听着彼此的呼吸。
良久,他低声说:“我想要个孩子。”
月光透过窗,惨淡的照在青砖地上,泛出冰一般的寒意。
“我离家的时候母亲说她有两个心愿未了,一是希望看到我兄弟二人登科及第,二是希望抱上孙子。这第一件你帮我了却了,这第二件你也帮我好不好?”
一朵浮云,遮住了月亮,屋内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按捺住满心的失落,尽量平静的说道:“你既把这当成任务,我自然全力配合。”
他还是听出了我的不对劲,掰过我身子,问:“生气了?”
“没有。”语气生硬。
“你生气就好。”他似乎笑了,将我轻轻搂入怀中,“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
我糊涂了。
“我回来之后跟你发那么大脾气,是我不好。一时怒火攻心。可等我慢慢想清楚,你却不理我了。你不发火、不生气,每件事都处理得好好的,但对我却像个外人,那么客气,那么疏远。你跟子由、湘云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候看着你们在那笑着,我觉得你离我好远好远。”
他淡而哀伤的语气让我故作坚强的心慢慢变得柔软。
“我想起你以前总喜欢叽叽喳喳跟着我,把我书房翻得乱乱的,一堆稀奇古怪的念头……我原以为我都是讨厌的,却发现我竟是喜欢的。因为那样的你,是活生生的。而现在的你,是冷冰冰的。我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才能化开这层冰。”
我鼻子一酸,低颤着说:“我也是一样的。”
“弗儿。”耳边传来他柔柔的呼唤,长指无限温存地抚过我的发,“对不起。”
我蜷在他的口,听他的呼吸慢慢地平缓。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我摇着团扇,倚在美人塌上休息,心里烦闷,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子瞻端着一壶茶放到桌几上,倒了一盏,坐到我身旁,“愁什么呢?”
“愁怎么讨子由欢心。”
咳、咳、咳,子瞻一口茶呛到,警惕地看着我。
我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在愁怎么帮湘云讨子由欢心,你紧张什么?”
“谁说我紧张了?”他绷着脸,又倒了一杯茶,“你别多管闲事。”
“怎么是闲事了?这是正事、大事。”我严肃地说,“这是我欠子由的。”
子瞻闷声喝茶,我蹭到他脸边,问:“子由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
他扬起眉梢,漫不经心地说:“你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有说胡话么?”他慢悠悠的放下茶盏,一脸淡然,“他喜欢的不就是你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我有什么好的。”我嘀咕道。
“你确实没什么好的。”子瞻点点头,见我一脸怒气,笑着补充到,“可情并非都有因,往往不知其所起,一切皆缘。”
“可是子由和湘云结婚这么久了,还没圆房呢。”我担忧地说。
子瞻一口茶又呛到了,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说:“这有什么?我们当初不也好几个月才圆房?”
“那是我不乐意!”我哼了一声。
“谁说我乐意了?”他不甘示弱。
“你~~~”我怒气冲冲地说:“我真宁愿跟你斗气,也不要跟你斗嘴。”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哎呀,我错了,弗儿,下面我一定认真回答,不油嘴滑舌。你不要生气那。”子瞻柔声哄我。
我叹了口气,“知错能改就好,不生你气了。我问你,子由最喜欢什么颜色?”
“白色。”
“最喜欢什么花?”
“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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