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云起百年婚俗习惯,戚枼至卯时起便开始沐浴更衣,然后在一家老小的围观下穿着一身喜服跪在祠堂祈求列祖列宗庇佑,慕容旭在一旁絮絮叨叨的给父亲,爷爷,曾爷爷,曾曾爷爷请罪,大意是棠儿不能留在慕容家尽孝,请祖宗们不要怪罪,庇佑新婚夫妇逢凶化吉之类的,戚枼认真的听着,心里默默跟各位说对不起。
芷萱穿着一身不甚合身的引赞服站在祠堂外,环顾慕容府,所有的窗户,灯笼上都是大红的喜字,心底嗤笑一声,喜轿只是来慕容府转一圈,又不住这,弄这么密集干什么,正午的太阳照在上面看着真是刺眼,使劲眨眨酸涩的眼,趁戚枼还在接受训诫回到院前再检查一遍踏雪的马鞍。
慕容旭交代完虚扶一把跪着的戚枼,悄悄把手里的一个布袋塞过去,戚枼见慕容旭一脸尴尬的样子也不多问,塞到袖子里一礼到地“爹爹,今儿个我就成亲了,我会谨记你的教导,会时常带清羽回家看你的”慕容旭欣慰的拍拍戚枼的肩“有这个心就好,早点出门吧,别误了吉时”
门外迎亲队伍长长的排了一列,抬聘礼的小厮在最后,前面是乐队,花轿在中间,两旁站着几个丫鬟和喜婆,然后是慕容枫带着镖局的师兄弟们,芷萱一个人安静的牵着踏雪站在最前面,乐队在戚枼踏出慕容府的那一刻开始吹奏,喜庆的乐声中礼赞拉长声音喊道“新郎出门迎亲喽,各位喜神请开路”戚枼饮尽礼赞手中的迎亲酒,跨上马对早就候着的街坊拱拱手“酒水早已备好,谢谢大家赏面,吃好喝好,请!”
芷萱转身用手里的柳条扫扫轿帘,随着清脆的“起轿!”二字,一行人吹吹打打踏上迎亲之路,戚枼他们绕城半圈芷萱也整整跟着走了半个城,枫儿骑着马跟到戚枼身边“七哥,引赞的衣服是不是太大了?前些个时候我不在没帮你盯着,等我回去砸了李记的招牌”,戚枼点点牵马的芷萱一脸无奈“这礼赞本就该是小三子,衣服尺寸都是按他做的,可芷萱知道后非抢着做不可,也不知这孩子怎么想的”
清羽的准备大致跟戚枼差不多,只是因为女孩没有资格进祠堂,所以远远行个礼便罢,司徒夫人也只是在早上的时候过来帮清羽开了脸,梳了头,然后一句话没说又回她的小佛堂去了,红袖帮着清羽整了整喜服,偷偷塞过去一包点心“小姐,等会花轿里偷偷吃一点,不然得饿坏了”清羽含笑捏捏红袖的手。
“小姐,准备好了吗?姑爷到门外了”小武远远站在院门口喊话,红袖探出个脑袋“可以了,让他进来接新娘吧”一旁的喜娘帮清羽盖上盖头,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清羽心跳的厉害,看着自己脚边的一小块空间一阵恍惚,周围的嘈杂声都已远去,只剩下自己
“清羽”一只手忽的伸到自己面前,再忍不住一滴泪顺势而下,砸在纤细的手上溅出一片水花,戚枼缩了缩手,仿佛被这滴泪烫到一样,只一下就反应过来,拉住清羽揪着衣襟的手“清羽,是我”清羽含糊的应声“恩”顺着戚枼的力量起身,伏在戚枼背上闭了眼,戚枼背着清羽在叠声的祝辞中一路行到矫前,小武用胳膊碰碰哭的稀里哗啦的红袖“姐你怎么了,干嘛哭”红袖抹抹眼睛“要你管,我爱哭就哭”
街坊邻居看到背出的新娘一阵欢呼,恨不得透过盖头一睹新娘子容貌,芷萱扯出个大大的笑容,掀起轿帘“新娘上轿,富贵吉祥”
戚枼放下清羽,接过一旁喜娘递过来的苹果塞到清羽手中,凑到盖头前小小声“清羽,拿着这个苹果,等会饿了就吃掉”一旁的喜娘瞪大了眼,清羽终于嗤的笑出声,戚枼满意的放下轿帘,转身对着锦文行个礼“哥哥,这边就劳烦你看着了”锦文跨前几步拍拍戚枼的肩“七弟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的事还不就是我的事,早去早回,酒宴都备下了,出不了什么岔子”
戚枼接上新娘从近路直慕容府,到府上意思晃了圈,在鞭声中带着队伍从城的另一边又绕回司徒府,这次不用背新娘,戚枼执着红绸的一端小心的引着清羽跨马鞍,步红绸,最后跨过火盆终于到达喜堂,司徒夫人捻着佛珠坐在主位打量长身而立的戚枼,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
两人并肩而立,随着礼赞的引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赞拉长声音的礼成,送入洞房又引起一片欢呼,喜娘把红绸重新塞到戚枼手里,示意戚枼踩着麻袋走,清羽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小厮们边铺麻袋边喊“传宗接代,子孙满堂喽”戚枼脸抽了抽,强忍笑意拽拽红绸,清羽脸一红,在袖口的掩盖下掐上戚枼的腰。
新房里,两人端坐在床上,喜娘拿过喜秤轻轻叩叩清羽的头,然后递给戚枼“请姑爷请方巾”戚枼舔舔干涩的唇,接过喜秤轻轻挑开盖头,清羽随着挑开的盖头缓缓眨眨眼以适应明亮的光线,□的对着戚枼泛起一个笑,戚枼瞪大眼狠狠咽一口口水,红着脸偏过头,一旁的红袖差点笑出来,只得跟其他丫鬟一样捂着嘴转了头不看,戚枼尴尬的站起身“房里劳烦喜娘照看,我这就回前堂招呼宾客”也不看清羽,逃出房门狠狠拍了拍口,该死的,怎么跳的这么厉害。
喜娘和丫鬟们在做好一切准备后都识相的退出门去,红袖拉来张椅子坐到清羽床前“小姐,饿不饿?”清羽握握手里的苹果“不饿”红袖拄着下巴点点苹果“怎么还握着,我帮你放起来”清羽躲过红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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