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薄云脸色一沉——原来清言还是没有同意嫁给他。
见沈薄云又沉默起来,沈义天连忙接话道:“夫人,不瞒您说,今日登门拜访,就是想请夫人同意让我大哥与钟小姐亲自见上一见。不知是否妥当?”
见未来女婿要亲自做说客,钟夫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说一个不字:“清言在屋里呢,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出门。沈公子,你去寻她便好。”
“这……会不会不方便?”沈义天考虑得周全,生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了出去,损了女儿家的名节。
“清言的丫头小鱼也在,你们都见过,就不必拘礼了。”钟夫人答道,心想有小鱼在一旁,便不会有什么不妥了。
“多谢夫人。”沈薄云躬身揖了揖,便抬脚走去。
钟府不大,顺着钟夫人指的方向,沈薄云不肖琢磨便找到了清言的房间。
沈薄云伸手轻敲了几下房门。
房间里没有任何响动。
沈薄云侧身听了听房里的声音,稍许用力地又敲了一敲。
这回,房里传来清言的声音:“进来罢。”
沈薄云推门而入,房间微热,与刚刚屋外的温度相比似乎是高了几分。沈薄云继续向屋里走了几步,却没有立即见到钟清言的身影,而是感觉身子周围渐渐泛起了烟雾。越走,体感越热,温度越高。
沈薄云忍不住伸手松了松长衫的前襟,好让空气可以快些流进来。
“在这儿呢。”清言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沈薄云觉得这声音离自己不远,却又一时找不到钟清言的身影。
周遭的温度很高,迷雾使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到最后竟只看得清身前几步远的地方。沈薄云心中感觉有些异样,却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当沈薄云又前进了几步,决定再仔细找找的时候,一个抬头——他终于看到了钟清言。
先是她的脸,那张美丽的脸庞,有些湿漉漉的。她的脖颈修长,连接着她肩部的锁骨。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挡住了她的肩头。她的皮肤白皙,白里透红。她的前——等等!
钟清言,她,没有,穿,衣服!
沈薄云惊了一下,立刻将目光收回,重新投向钟清言的脸上。四目交汇在一起的一瞬间,沈薄云与钟清言都楞了半秒。
此情此境此景,分明就是钟清言刚刚沐浴完毕!
并且——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
两人直挺挺地立着,感觉这半秒钟变得比任何时候都长。
…………
什么?!
难道来人不是小鱼吗??怎么会是沈薄云!!
沈薄云竟然私闯了自己的闺房!!
还偏偏挑在了她沐浴的时候!!
下一秒钟,清言如大梦初醒!她噌得抬脚飞快得跳回到了浴桶里。清言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水里躲去,浴桶里的水迅速没过了清言的头顶。哗啦啦——水没出浴桶,倾洒在地板上。清言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切都已经静止了,她忘记了尖叫,甚至忘记了呼吸。
水流出的声音使沈薄云像被人点了一样的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连同那放空的脑子也一同被寻了回来。沈薄云什么也没想,或者是什么都想了一遍,然后以一种极为罕见的速度转身、疾走。
咣啷当——屋外,小鱼端着的水盆被一道光速出现的人影撞翻在地。
“沈公子……你……你怎么在这?”小鱼大惑不解地看着沈薄云,“小姐她……她在……”
沈薄云以一种杀人以无形的眼神剐了小鱼一眼。小鱼立即明白了什么,赶紧捡起地上的水盆跑到屋里,从里面将门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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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薄云出现的时候,沈义天正和钟夫人闲聊家常。两人虽说差了几十岁,居然也能聊到一起去。
“大哥,这么快?”沈义天惊奇地问道。
快什么?!——沈薄云简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看来还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沈义天和钟夫人会心地相视一笑。沈薄云出马,效率就是高。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沈薄云的脸色有点奇怪,不知应该用面无表情来形容还是面上有太多表情而无法形容。既然说服了钟清言,难道就不能简简单单地露个笑容吗?这个沈薄云也太喜形不于色了罢。
此时的沈薄云,心里堵得慌,简直比一万只蚂蚁在心里爬还别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也不看沈义天,更不能看钟夫人。
最最令他难堪的是,脑海里居然无法控制地一遍一遍播放着刚才的画面:她的脸,那张美丽的脸庞,有些湿漉漉的。她的脖颈修长,连接着她肩部的锁骨。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挡住了她的肩头。她的皮肤白皙,白里透红。她的前……
“待找人挑好了黄道吉日,薄云便来迎娶!”这话沈薄云说得是势如破竹,气壮山河。话一冲出口就惊到了旁边沈义天和钟夫人。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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