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九,宜丧葬,宜动土。停棺许久的崔相终于要在今日入土为安。
一大早,崔府奴仆皆着麻衣孝巾在祠堂伺候着往来吊唁宾客,莺莺并元佩身着重孝跪于棺木
前,一点点的往火盆里添着元宝纸钱,崔夫人跪于棺木一边,早已是悲痛欲绝,哀哭不止,旁边
绿竹秋霜等奴婢虽小声劝慰但自己也是泪流满面。看着哭的毫无形象的崔夫人,莺莺想起了前世
的父母,临死都没能见到自己最后一面,也是悲从心来,泪珠大颗大颗的滴落在地,崔元佩亦勾
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借此也是大哭一场。
崔氏族人以远近亲疏为别着不同轻重的孝,近支家的婆娘们都陪在崔母身边哀哭,不时的劝
慰着崔夫人,男人们并远支的亲眷则在崔二叔的率领下招呼着前来的宾客到一旁吃席。
另有七七四十九名僧人分列灵堂两旁,喃喃的念着往生咒,还有那丧乐吹奏,依依呀呀一片
哀婉。整个崔氏祠堂好不热闹。
“兄弟啊!你走的怎么就这么早哇!!!”一声凄厉的喊叫从门外传来,众人皆惊,稍停片刻
都往门外望去,莺莺虽众人视线一起,却见一全白球哭叫着奔了进来,一下子扑到了崔相的棺
木上就大哭起来,这不正是那大伯母!紧跟着大伯母的崔福禄也扑通一下跪倒在崔元佩旁边,口
里“二叔二叔”的哭叫着,好不凄惨。
那些陪哭的亲眷一见这母子的表演,立刻又都哭了起来,听上去一个赛一个的悲痛。僧人们
也继续喃喃的念起了咒,乐队也使劲的奏着哀乐。
莺莺与崔元佩对视一眼,皆低头又开始哭了起来,但莺莺的余光却在注意着那大伯母。只见
她已是哭的披头散发,口里却在哭叫着:“兄弟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早哇!你看看你刚一走他们
就欺负你大哥啊!你这一走,留下了莺莺母女好不凄凉,现今他们又把你大哥关了起来,咱们想
要替你护着他们母女也是不成啊!兄弟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早哇,你看看咱们这个家都要成了外
人的啦!”莺莺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撇头看向被指为“外人”的崔元佩,却见他仿若未觉,仍
是哀哭着一点点的往火盆里添着纸钱。
这厢崔元佩未有动作,那边的崔母却是怒火中烧,这李氏竟然在这种时候当着宾客的面说出
这样的话,再看那些宾客都一个个的指着李氏窃窃私语起来,崔母恨极了李氏却又不能在这葬礼
上发作她,幸好旁边的秋霜机灵,去一旁领了几个使婆娘上前架了李氏起来,秋霜一面哭喊
着:“大要多多保重啊!”一面暗中拿了帕子捂了李氏的嘴使着使婆子把李氏拖了下去。
所幸终没有让这葬礼变成一场闹剧,崔母暗自发誓过后再狠治这大房一家。崔二叔早就机灵的打
着哈哈招呼着宾客们继续吃席。
眼见日头渐升,丧仪高唱:“吉时已到,出殡~~~~~~~~~~”
顿时哭声大作,几个壮汉上前抬起棺木,慢慢的放到棺罩之中,加盖上棺盖,抡起大锤将数
枚铜钉砸入。崔母此时却突然站了起来就要往那棺盖上扑,绿竹红娘皆哭叫着拉扯。莺莺见状立
刻起身却不妨跪的太久起身太猛,眼前竟一黑,身子摇晃着就要倒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将
她扶住,惊慌的声音响在耳边:“表妹小心!”莺莺定了定神,拿眼看去却是头戴孝巾的郑桓。
郑桓是崔相的侄儿兼女婿,也是要戴孝的,但因莺莺还未过门,他只戴了一方孝巾,礼节上
也并不要他哭灵。但郑桓最是尊敬这位姑丈,心里早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一般,因此偷偷的跪在
一边暗暗哭着,此时正好见得莺莺异状,习武之人的敏捷让他条件反的就伸手扶住了莺莺。然
而被莺莺拿眼一看,才想起这位表妹并不待见自己,想要松手却怕虚弱的表妹跌倒在地,也就显
得十分手足无措。
莺莺见他一脸尴尬,还以为他因为男女大防。透过薄薄的夏衫能感到扶着自己腰的手臂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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